脸边有热风吹过,裴茉心跳漏一拍。
她随即看一眼通话界面,不是裴池的电话号。
看错了。
意识到电话那头是禹景泽,她握紧手机,贴回耳边,默默酝酿措辞,在想怎么称呼他好。
倏然想起江伯伯的那句话以后有事就找你阿泽哥哥帮忙。
阿泽哥哥
裴茉抿了抿唇,天空晚霞未染红的白皙脸庞,此时浮上了一层淡粉。
“你好,”她天生轻细的嗓音叫了声,“阿泽哥。”
到底是没好意思叫哥哥的。
而她有点紧张,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声音里多了一分糯糯的轻软。
可能是手机出问题的缘故,电话里的声音比平时稍低,低低嗯了一声。
又很快沉澈如常“明天有空么,我请你吃饭。”
裴茉进到屋子里,坐在餐桌。
今天的汤是乳鸽栗子汤,她舀了碗里一颗细糯的板栗,跟大伯说明天中午不回来吃了。
“约了朋友啊”
“是禹景泽,他约我吃饭。”
大伯闻言倒是没太意外,只慈蔼地笑道“行,你们年轻人出去玩,明天晚上回来大伯再给你过生日。”
晚饭后裴茉回到二楼的房间,她推开衣柜,手指拨开几件没穿过的新裙子,拿下来,往身上试了试。
只是比量着衣服,衣镜里那张白皙的脸蛋上,眼角和嘴角都是弯的。
撇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她放下裙子,去接。
高中同学兼闺蜜胡诗茜的声音清亮“干嘛呢,还有几个小时就二十一岁喽。”
闺蜜提前一天晚上提醒她又长一岁的习惯,是高中时开始的,因为那时,裴茉很在意过完生日能长大一岁这件事,尤其期盼成年的那天。
裴茉扯过抱枕,坐在床边回她“在试衣服,明天要见个人。”
电话里随即听出来一丝可以八卦的苗头,好奇道“见谁呀,男的”
“嗯。”
“哇”胡诗茜兴奋道“谁呀谁呀”
裴茉安静了下,说“茜茜,你还记得禹景泽吗”
这个名字陌生又遥远,但一提起,便让人在顷刻间能记起的一个存在,深刻且惊艳。
“你说的禹景泽是那个禹景泽”
裴茉“嗯,是他。”
“你,你们这是啥时候的事啊”
“我之前跟你讲过,我有一个娃娃亲对象,”裴茉解释“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是他。”
电话里闺蜜一边惊讶一边感叹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那你们订婚啦”
“没有。”裴茉如实说。
“那是在准备订婚阶段”
“也没有”裴茉抿嘴角“他只是明天约了我吃饭。”
胡诗茜随即一句,让裴茉心一怦,“那他这不就是对你有意思吗”
没等裴茉反应,电话里女孩发出感叹吁气的声音“茉茉,禹景泽欸”
在胡诗茜的印象里,第一次见到禹景泽是在陵大的射箭社团比赛,那时胡诗茜的哥哥也是射箭社团的成员,给了她两张观赛票。
那天放学,胡诗茜和裴茉两人穿着高中校服,抱着书包坐在陵大的哥哥姐姐们中间,显得格外青涩稚气。
那场是陵大和京大射箭队的比赛,当一个叫禹景泽的男生出现,现场一阵慕强与兴奋欢呼,以及女生掺着羞意的尖声呐喊。
比赛有个规矩,开场第一箭由去年成绩最佳选手完成。
是禹景泽。
他个子很高,很帅,束腰白衣,站在赛场气质凛然。
在所有人静息屏气时,他气定神闲,一记干脆利落的提弓拉弦,正中靶心,也直击人心。
那场比赛下来,胡诗茜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