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炒了一碟菜豆,一碗鸡蛋汤,还有一碗莲子米。
“你绣帕子总是一绣便是一整日,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我自然想让你多睡会儿。”顾钰道“我买了些莲蓬回来,记得你爱吃,便捡了些嫩的炒了,你尝尝。”
蕲州是水城,现如今夏日里满城莲花,风一涌便是清香阵阵。
顾怜见水井旁果然有些莲蓬,还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还是阿兄对我好,”她先喝了半碗汤,才开始吃清炒的莲子米,“莲子清热,阿兄也多吃些,那些还没剥的我明日去剥给萧大哥吃。”
闻言,顾钰摇摇头,无奈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晚饭后,顾怜便将莲蓬剥开,留下里面的莲子拢在一个盘里,准备明日到了隔壁再剥莲子米。
今夜风清,星子明朗。
方媒婆在顾家吃了闭门羹,却又实在舍不得王员外的赏银,想了半宿,一咬牙,花三两银子雇了三个酒鬼,让他们明晚去吓一吓顾家兄妹。
其中特意叮嘱了莫要沾酒,不然怕他们三个做出什么混账事来,她只敢雇人使坏,却是不敢雇他们杀人或是欺辱妇女,这可是有牢狱之灾的。
几个酒鬼自然连连应是,也知晓顾怜是被王员外看上的人,不过不能吃上嘴,尝一尝甜头总行吧。
第二日,顾怜用完早饭后便带着莲子过去了。
荷儿正在门口扫地,赵桔坐在地上玩风筝,母子俩虽说衣裳干净,但却都换成了粗布麻衣,比顾怜身上穿的衣裳还不如。
见到她,荷儿还是柔和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她脸上的伤过了好几日都还没好,额上还多了一块青紫,赵桔也不似那日跋扈,看起来乖巧了不少,等到荷儿扫完地后,便将一旁的簸箕递给她。
顾怜没多看什么,回了一个笑算是打过招呼,便进了萧迟砚院子。
萧迟砚正坐在院里练字,顾钰在一旁看着他的字,止不住点头,“萧大哥哪怕使不上力,这字迹还是这般苍劲,实在是令顾钰佩服。”
见到顾怜来,顾钰轻咳了一声,道“萧大哥,我去给你煎药,小怜陪着你,你若是坐腻了,便叫小怜唤我来扶你。”
顾怜眨了眨眸子,坐到萧迟砚身旁的凳子上,“萧大哥,我剥莲子你吃。”
萧迟砚搁下笔,见她手中的莲子正盛在白瓷盘里,一个个翠绿饱满,剥开后便是洁白的肉。
这些年就算是回京城也是在年节,春夏秋都是在陇右度过,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吃莲子是什么时候了。
顾怜剥好一颗,放入干净的瓷盘里,推给他,“萧大哥,吃莲子。”
萧迟砚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修剪的干干净净,只沾了些剥莲子时的绿屑,才将莲子米拈起来,放入嘴中。
咬开后,清甜的味道便溢满口腔,萧迟砚见她还要剥,出声制止道“我自己来。”
“是,”顾怜将放着莲子的盘子送到他眼前,又看他写的字,不住夸赞道“萧大哥字真好看。”
萧迟砚写的字很苍劲还有些狂乱,并不如平日写信般端端正正写楷书,此时闻言,他道“是同我父亲学的。”
这是顾怜第一次听他谈论旁的事情,平日里同他说话,他大多寡言少语的。
顾怜顺着话道“那萧大哥的父亲一定是一位很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