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隼开始陆陆续续下蛋了。
楚听乌还没什么反应,只是把孔雀给揪走,但自从第一只蛋出现在程彩的直播间后直播效果居然莫名爆炸,观众们开始记录“蛋”的数量,甚至自行编号排表,还私聊询问会不会给红雨隼幼崽取名。
程彩“因为比起成鸟,大家都很喜欢幼崽吧。”
不如说是“期待”,分明只能围观,不能靠近也不能影响,但对幼崽的出生有一种参与感。
仿佛是在这个时候,观众才反应过来不是纪录片也不是野外,这些小鸟就生活在城市边缘的牧场里。平日里打个车就可以到,周末全家都可以过来看,这种在全世界都非常稀有,也许几年几十年后就会彻底灭绝的鸟类如今是无比鲜活的,而祁河市的人近水楼台。
艾露莎端着咖啡出门时,就发现游客数量又变多了,她摇摇头,把咖啡盖上,扫了一辆自行车。
和观众们一样,他们也在关注着即将诞生的幼鸟,但比起观众们的期待与积极,专家组的心态要更悲观一点
谁也不确定这些幼鸟最终能活下来多少。
幼鸟会在半个月到一个月后孵化,但天气也会在这段时间慢慢冷下来,红雨隼这种候鸟会意识到它们必须南飞。
成鸟们会鼓励幼鸟跟上脚步,一次次飞走又返回,仿佛在进行教学,但幼鸟的翅膀显然还无法支撑它们进行长途飞行。
半透明的羽根在寒风下微微透光,幼鸟们瑟瑟发抖,一部分飞起来,还有一部分只在窝里“啁啁”叫着,意识不到自己被抛弃了。
被抛弃在冬天。
艾露莎把车停在停车点时,听到隔壁有人在谈论游戏,以及游戏里出现的新题库,还对着远方起落的鸟指指点点,她路过那几位游客,转头说
“那不是红雨隼,真的是乌鸦。”
几人讶然互视,可能是因为她西方的面孔和流利的语言能力,再转头,发现艾露莎抬起手,在虚拟投影的“禁入”标志前完成了扫描,标志变成了绿色的对号,准许她一人进入。
虽然显得很花里胡哨,但其实不扫这半透明的“墙”也没法拦住什么人,只是会被拍下,而后呼唤附近的机器人靠近而已。
但艾露莎还是觉得牧场的设计很有意思,她脚边蹭着她一起过来的狗大概也是这样想的,抬起脑袋左右看看,真能意识到哪里变得大不同似的。
艾露莎蹲下来,把小只的约克夏抱起来,决定去找自己的同事。
她步行时注意到狗的眼睛也在看对面的乌鸦,便笑着说道
“城市里其实有各种动物,但人们平时根本意识不到,对不对”
当你开始关注身边珍贵的野生保护动物时,才发现周围其实有那么多“其他物种”,无法用法律禁止它们伤害保护动物,只能尽量人为干涉,动物们生活在城市里,却仿佛和人类生活在平行的世界,不遵循,不靠近,有自己野生的法则。
她把咖啡夹在手肘处,注意到小狗其实很乖巧,它似乎习惯了人类,还会自己趴在她的手臂上,发现滑落了一点就小心地蹬两下后腿,让艾露莎托得更方便。
艾露莎“天呐,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说完这话,发现帐篷前面,楚听乌转过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关心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