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晶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有一瞬晃进眼底。
“小悠好像一直戴着这串水晶诶,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前桌也注意到这串黑发晶,随口问道。
“是妈妈送我的礼物,感觉自从有记忆起就一直戴着了。”上园悠顿了顿,皱着眉努力回忆,“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好奇怪,我好像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
“那时候太小了,不记得也正常吧。”
“我看到有本心理学的书说,人的记忆是因为交流产生的,说不定是因为小悠你以前太内向啦。”
“这么说起来,有听我妈妈说过,我五岁以前还蛮自闭的,谁也不愿意搭理。”上园悠笑着接话,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那串黑发晶。
三人走出教学楼时,正好撞上一场细细春雨。
校园里的常青植被披上一件湿润的雨衣,淡淡的泥土腥味钻进鼻腔,深刻了这场雨的记忆。
即便撑开伞,也隔绝不了空气中的寒气。
上园悠一边聆听雨珠有节奏地击打着伞面的声音,一边轻盈地越过地上水洼,尽量不让自己白色的长筒袜沾上水渍。
不过这门功课太难了些,她的脚踝处还是没能幸免,有几团被水渍浸深了的颜色。
直到坐上电车,她才抽出空,从包里拿出纸巾,仔细地擦拭皮质书包上豆大的水珠。
大概是因为雨声太温柔,沾染上困倦的味道,她不知不觉间阖上眼睛,靠着座位旁的拉杆睡了过去。
尽管只是短时间小憩,上园悠还是趁机做了个混乱朦胧的梦。
她梦到了五岁那年的事。
当时她似乎因为发烧住院,坐在靠窗的病床上,神色恹恹地看着窗外,无论父母如何耐心地哄,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父母对视一眼,面上显出几分无奈,低声耳语了几句后,父亲转身离开病房,母亲则沿着床沿坐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既然小悠不想看,那我们就不去看,好不好”
不看什么
上园悠有些困惑,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在为什么闹脾气。
还没想明白,眼前画面一转,病房外的天由湛蓝转为墨黑,坐在病床上的小上园悠脸色愈发枯槁。
父亲态度郑重地从一个通体全黑的盒子里取出那串黑发晶,戴在她的手腕上,严肃地说“这是从求回来的,只要不摘不会看见”
话语太含糊,上园悠听不太清,她正要凑近仔细听,就猝不及防被电车到站的播报惊醒。
她茫然地跟着人潮走下车,沿着家的方向走去,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个梦里。
这么看来,这串黑发晶是为了躲避什么东西才戴的吗她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后来也没听父母提起过。
手指再次拂过腕上冰凉的水晶。
雨已经停了。
耳边是骑着单车快速掠过的铃声还有小孩的笑闹声。
碧蓝如洗的天幕重新放晴,大片大片的白云遮天蔽日,视野一下子暗下来,柏油路上还潜伏着几处尚未蒸发的小水洼。
下次父母回家的时候再问问这件事吧。
如此敲定主意后,上园悠心安理得地将黑发晶的事儿抛之脑后。
笼罩在心头的疑云迅速散去,她语调轻快地同邻居奶奶打招呼,又从兜里掏出刚才放学路上买的猫零食,放在流浪猫最爱呆的花坛上,随后才走进家门。
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玩游戏啦。
上园悠动作熟稔地戴上了全息设备,按下游戏手柄的开关键。
一秒、两秒
眼前一切毫无变化。
咒与恋的o一闪而过,随后变成了白花花的乱码,吵得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