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欺负一个小太监算什么本事给他找麻烦的是那位“陛下”,他沈明恒要欺负就要欺负地位最高的。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人设他很喜欢。
还未至宫门,便听见前方传来嘈杂声响。
“草民清河郡周时誉,状告此榜不公”
“草民淮阳人士宋景年,状告此榜不公”
“草民文黎,南阳衍国公一脉第十二代孙,状告此榜不公”
一声声压抑着悲愤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交杂在一起,分明不算正式的场合,听起来也有几分乱糟糟的,却莫名染上了几分沉重和肃穆。
沈明恒未着太子礼制的玄色衣袍,一袭红衣似火,随性而散漫,衬得他愈发丰神如玉、轻狂不羁,只是放在此情此景难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沈明恒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举人学子,那人群浩荡,个个想要置他于死地。
沈明恒毫不在意,他敷衍地打了个招呼“陛下,叫孤来做什么”
他抱怨“什么事情还要孤亲自走一趟”
大周太子沈明恒傲慢无礼、蛮横跋扈,十二岁第一次上朝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呼圣上名讳,嚣张地高声大骂圣上无能。如此悖逆枉上、不忠不孝之举,有章家相护,最后也只是以“太子年幼无知”为由罚了一顿鞭子。
大抵是打疼了,之后沈明恒没再敢对沈绩太过不敬,只不过见面也只称“陛下”而非“父皇”,显然还是当初那个逆子,半点没学好。
沈绩冰冷地看着他“太子,诸位学子所言你可听到了作何解释”
“什么身份也配要孤给解释”沈明恒懒懒散散,嫌弃道“大明殿是塌了吗好好的正殿不去,跑到这丢人现眼你们爱待就待,爱跪就跪,热死了,孤才不在这里陪你们这群蠢货晒太阳。”
在场的人里,有皇帝,有满朝文武,其中甚至包括沈明恒那位权倾朝野的丞相舅舅。
有夺嫡热门人选三皇子与五皇子,有本届科举一众举人考生,有侍卫,有下人,还有远处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的黎民百姓。
沈明恒这句话里的“蠢货”,除了百姓站得远听不到,其他人全骂进去了。
他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步履依旧从容无畏。
沈绩怒喝一声“给朕把太子拿下”
拱卫皇朝的禁卫军相互对视了一眼,当即有两人出列,抱拳道“殿下,得罪了。”
沈明恒被迫停下脚步,转身烦躁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这么多年,沈绩已经勉强能习惯沈明恒的态度,对他的不喜与厌恶没有消失,只是藏得更深,“太子,这就是你的礼仪和规矩”
“陛下息怒。”章惟德倒是看得开,毕竟沈明恒被养成这种性子也算他们有意为之。
被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但是等沈明恒登基,这么好操控的傀儡皇帝可不好找,“实则是这日头晒得很,殿下忧心陛下龙体,故而请陛下入殿,并非有意对陛下不敬,还望陛下切莫误会殿下一番孝心。”
第一次听到这种荒唐言论、还未踏入官场的学子们目瞪口呆。
满朝文武忠君爱国者愤愤不敢言,沈明恒笑逐颜开,叹为观止“舅舅,论颠倒黑白、詈夷为跖、巧言令色,天底下大概无人比得过你。”
章惟德“”
章惟德对他露出一个礼貌假笑,认真思考放弃沈明恒的可行性,十一皇子现在才七个月大,生母早逝,母族不显,虽说没有章家血脉,从小教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