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恒漫不经心“来暗杀孤的”
“自然不是。”宋景年愣了一下,无奈道“殿下怎么会这么想在下是真心想辅佐殿下的。”
当书童是假,辅佐是真,他才不会甘心只在沈明恒身边当一个书童。他如今确实对沈明恒知之甚少,但谋士选择自己的主君,本就是一场豪赌。
周时誉谋略过人,文黎出身的文家在读书人心目中地位不凡,倘若不为自己把握机会,他将毫不出奇。
他赌沈明恒与传言相反,他赌眼前这人,会是未来的圣明天子。
“随你怎么说,起来吧,随孤去拜访几个人。”沈明恒神色未变,似乎只把这句话当做宋景年的开脱之词。他的确也不太相信,毕竟在科举上动手脚近乎是断了寒门唯一的出路,所以宋景年理应对他恨之入骨。
不过无所谓,他正愁无人可用,管这人心里是怀着什么心思,能替他做事就行。这天底下那么多人,如果要去分辨他身边每一个人的忠奸正邪,那实在太累了些。
童岸在那句“暗杀”之后便已警惕地挡在了沈明恒身前,闻言转过头,恳求似地问“殿下,不要属下跟着了吗”
沈明恒认认真真“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童岸顿时振奋“是,听凭殿下吩咐。”
宋景年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能听得出来,沈明恒未必是有别的事要让童岸做,一来童岸不一定可信,二来童岸能力也有限,但是这人就是能这样自然地脱口而出,轻而易举掩过事实的残酷与不完美。
他看着沈明恒和煦的目光,便又不可避免地笑了一下。他恍然察觉到这人说的话远比他想象得还要真心实意,那不是帝王心术,是一个人本能的温柔与善良。
多奇怪啊,这人分明只当了一十六年没有实权的太子,却像是已经做了一辈子的天下共主。
童岸恋恋不舍又踌躇满志地退下了。
沈明恒慢悠悠起身,把沾满墨迹的纸扔进一旁用来净手的水盆里,看着墨迹融化在水中,将纸张染成模糊一片。宋景年眼尖,遥遥一瞥,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副舆图。
可大周如今有这么详实的舆图吗
太子殿下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还要所图甚大。
沈明恒伸手随意地搅了一下,纸张便愈发破碎,再也看不清。
他将方才因写字挽起的袖子放下,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偏有一种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宋景年没见过别的太子,但他忽然觉得,天底下最尊贵的少年郎就该是这种模样,天之骄子,不识愁滋味,一举一动都矜贵异常。
“殿下。”
“嗯”沈明恒抬眼。
宋景年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帕子,握着沈明恒的手,轻拭他沾着墨迹的指尖,倒真有几分像大户人家从小为公子培养的书童。
他将帕子收好,微微后退一步,整衣敛容,再度庄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殿下,我不会让您失望。”
沈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