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川刃独自跪坐在房间内,他的心不定,就连细心擦拭的武士刀都发出鸣叫。男人的脑海中总忍不住回忆起傍晚时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原本冷清温柔的药师沾染上另一种色彩,汗水、唾液交织在一起的原始欲望。渠川刃无法抵抗,握紧了刀把,被细心缠绕的布条此刻也破破烂烂,只剩下刀刃在烛光下散发明亮的色彩。
深入见骨的伤口开始出现细密的痒意,灼烧的疼痛感让渠川刃皱紧眉头。他吞咽着口水,猛的舒了口气。武士刀静静地放在地上,渠川刃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面对现在的狼狈和一地狼藉。
很快,敏锐的剑客听见脚步声,是木屐接触地板发出的声响。裴烁停留在门前,稀稀疏疏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他跪坐在地板上敲了敲门。
“渠川先生,我来给你换药。”药师温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穿过拉门进入渠川刃的耳朵里。面容凶狠的男人头一次露出难堪的表情,古铜色的肌肤冒着热气,汗水流过饱满隆起的胸肌,下垂的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渠川刃的身上总围绕着颓废与痛苦,即使失去记忆他也始终被梦魇缠绕,妖怪的惨叫与憎恶,人类的赞美与拥护,无数次的空虚让他游离于世间,仿佛徒留一具躯壳、行尸走肉。
但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全是他未曾料想到的,裴烁的温柔让他留恋,他愿意付出一些东西去换得药师的怜悯。
或许失忆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最起码他不会真正经受梦境里的绝望。
“请稍微等一下。”渠川刃的声音沙哑,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裴烁却听出了剑客语气中的忍耐,不禁勾起嘴角。
「你知道他会看见对吗」系统出声道。只有裴烁知道在系统发现渠川刃出现在门外时,发出了尖叫。吵得他脑袋疼。
「不知道。」裴烁淡淡道,「但看到了也没什么,很有趣不是吗」
既视感更深了,系统突然间不敢说话,这个裴烁的温柔到头来不过也是自己的伪装。如果说上个世界的裴烁是为了站在权力顶端而虚伪,这个世界的裴烁又是为了什么呢
终于,系统克服了内心的某些恐惧,开口道「你的任务就是为了不让渠川刃自杀。」
「这很简单。」裴烁笑着说,「只要让他一直失忆就好了。」
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同样简单粗暴。
渠川刃拿着抹布在榻榻米上擦拭,气味无法淡去但他又不想让裴烁太久等,于是只能将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扔进橱柜。皱紧眉头拉开门。
到晚上雨已经慢慢变小了,但潮湿却依旧存在,空气中混杂的气味遮盖了室内的秘密,裴烁表情不变的进入室内,将木盘放在榻榻米上,温和的冲渠川刃说“麻烦将衣服脱掉吧。”
渠川刃身体一僵,背对着药师将浴衣脱下,露出宽厚紧实的背部,缠绕的白色纱布上渗出深红色的血。男人身上伤痕累累,都是与妖怪战斗留下的印记。
裴烁抬手解开纱布,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如沟壑般的裂痕并不平整,中间是由于毒气蔓延而转变的深黑,药师注视着渠川刃的背,将药推了过去“先喝下它吧,毒气还没有缓解。”
“好。”渠川刃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将药汁一饮而尽,他似乎对裴烁保持了充分的信任,又似乎他并不想让裴烁提起傍晚发生的一切,欲盖弥彰。
又是和昏迷那晚一样的步骤,区别在于渠川刃的身体紧绷完全无法放松,他感受到冰凉的药膏接触滚烫的肌肤,细嫩柔软的指腹熟练涂抹上去,带着痒意。
他不太对劲,时间越久他的呼吸便越发粗壮,渠川刃捏紧衣摆,无措的看向地面。
“怎么了”裴烁一无所知的为他缠绕纱布,深棕色的眼中是温柔的关切,“这种毒比较凶猛,需要经常服药才行。”
“我明白。”渠川刃哑声道,绑起的头发凌乱的垂落,黏在脸上。他的拳头一松一紧,到最后彻底展开。
裴烁凑过去想看看渠川刃的表情,却被男人避开了,他依旧将背部留给裴烁,低声说“谢谢你现在该休息了。”
裴烁沉吟“是因为看到了我和泷介的事情,所以感到别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