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延在临城没待多久。
他要回一趟老家,陪伴外婆,而沈季钰也并非来游玩,即将动身接回国的外祖母,送席延和室友回南陵的活儿又交给了袁彬。
时隔二个多月,再回到岩城,席延身处从小生活到大的老宅院中,几回放空,看向那棵桂花树,耳边是电视机里传出的戏曲声儿。
“不怕。”
外婆的眼眸藏着忧伤,铺满岁月的痕迹,慢吞吞地念着,“幼儿园的小朋友不可以欺负延延”
“现在没人会欺负了。”
席延失笑着回应,手上捧着老旧相片册,翻到幼儿园时期的大合影,站在第一排角落的黑发小孩,眼神呆呆的,像是营养不良,个子比同龄人矮上不少。
无父无母的羸弱小孩,成为了班级里的弱势群体,时常遭人欺负。
后来。
某个从大都市里来的哥哥,长得很漂亮,却很是厉害地护他在身后,把欺负他的同龄人都吓跑,还教他想要不被欺负就一定要变强的道理。
可这段记忆为什么像是凭空蒸发了
唰地一声,席延将老照片册翻到底,泛黄的照片上,桂花树下的合照,小手牵着更小的手掌,是临别前互相陪伴过的证明。
悬浮的心似是沉入海底。
席延摩挲着老照片,定格在漂亮的凤眼,忽然,想起这些年服用治疗腺体疾病的药物。
当时刚成年的他问过袁医生,对方说他的状况尤其特殊,服用的药剂有着很大的副作用,直到停药也未必会慢慢好转。
“不确定具体会有怎样的副作用。”
“可能是焦虑记忆衰退又或者是x功能障碍”
“总之,这是现阶段医疗技术的水平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取舍,用某种代价换来你体内异常信息素的安稳,至少不会再对社会治安造成危害。”
“”
席延仔细想起来,大概是在服用半年的药物后,因那双相似的眼眸,对沈思宁心软怜悯,又何尝不是耽误人家也让自己陷入迷雾。
在周末的最后一天,班长再来问时,席延的答复仍旧是“我打算从事的职业不在游戏制造这方面,但想要了解这项新技术”。
所以,他还是提交了体验游戏内测的名额申请,或许能走出迷宫也说不定。
一眨眼。
周末就这么过去了,席延将外婆、陈侨一同接回南陵,住回市区的租房,至少现阶段不会再发生因离得远难以照料亲人的状况。
而他回到学校,先是去见了无数回指导机械比赛的导师,师生俩在办公室里促膝长谈,窗外已是春暖花开的景象。
年迈的导师向来慈善,对席延总是青睐有加,唯独听到对方坦诚几年来的病情,相当硬核地吸了一支雪茄。
席延实在意外“老师您”
导师笑了笑,说就像席延有意隐瞒,而他作为导师私下也烟酒都来,
不完全是印象中的慈师模样“现在是不是也感到很意外”
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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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延陷入感同身受的境地,习惯了听导师夸他鼓励他,却在当下,导师直言对他的忧虑来自他长久的封闭内心,像矗立着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试着让自己放轻松,敞开心扉,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导师在烟灰缸上弹了弹,落下灰烬,却有着千斤的重量,“当下的生活也好,未来的规划也罢,与其在心里扭结,不如跟我这个老人家谈谈心”
席延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靠在椅背,由衷地向导师道谢。
以及
他狭长漆黑的眼眸中,迸发着光亮,坚定地回答“前段时间刚结束实习,我考虑了一阵,还是更想跟您继续做学术研究,或许在某天能迎来更新的突破。”
年迈的导师笑得明朗“这是好事。”
“至少我们共同直面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