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正是十三年前对师予寒说过。
师予寒神色微变,怔了半晌,才默默捧起三生花放入水盂里。
“花花,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讨厌”
风殊白“”十三年前,我随口说的话死对头竟然还记得
师予寒直起身,失神地喃喃自语,“是不是遇到我真的会倒霉不然她怎么会死”
风殊白心头一紧,忽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当年只是怕她要与自己同行,为了赶走她才故意那么说的,自己并非真的那般去想,却让死对头信以为真十三年。她这样的性子,那次,定然是她第一次开口,主动发出邀请吧。
如果有手,风殊白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晚上,趁着师予寒睡着了,风殊白用风术从枕头边上飞起来,爬到桌子上,跳进砚台里,顿时双腿上沾满了墨汁。
风殊白并拢双腿,一蹦一蹦地写,“对不起,我是随口胡说的,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幸运之事。”
写完了,风殊白看着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似的两行字,心里像是了了一桩大事,忽然就轻松了许多。她跳进水盂里重新又洗了个澡,这才重新飞回枕侧,钻到丝帕下。
在心里默默道,“死对头,对不起,以后我不叫你死对头了,我继续叫你师予寒好了。”
想到这里,风殊白又在心里轻轻喊了一声师予寒这个名字,喊了一遍之后,又喊了一遍。
“师予寒,师予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早上她是被痒醒的,有人在挠她的脚底板,弄的她好痒痒,睁开眼睛一看,是死对头,不,是师予寒在洗她的脚脚。
她洗得很认真,用水术凝成一股细流,温热的细流,一遍又一遍冲刷她的脚底板。
风殊白低头看了一眼,小白莲的根须尖尖上还沾了少许的墨迹,想来是昨天半夜,她没看清楚,洗澡没把脚上的墨汁洗干净。
她脸上没来由地红了,由着师予寒给她冲洗脚脚,居然很老实地没有乱动。
洗完根须,师予寒又拿起帕子帮她把脚脚擦干,又捧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亲,“谢谢你,花花。”
风殊白刷地一下,脸红透了。
她又转头看了眼桌上,昨晚她就着月光写的那张纸已经不见了。
师予寒应该看到了吧。
洞窟里,师予寒依旧在里间练功。
风殊白却没有在水缸里入定,她趴在水缸边缘,遥遥看着洞外浮云下的远山,脑子里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师予寒时候。
那时候,她一个人游历天下,走到哪儿算哪儿,也曾想过回罗刑山,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