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关心的话语堵在喉咙,生生转了个弯。
左不过一个成年人,还是个aha,何必多嘴。
“嗯,怕你找不到我,提前说一声。”顾暮初站起身,木椅摩擦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伸手接过空碗,意识到这话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果然,她抬眼,oga的眼神一言难尽,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还是季羽然先难为情,错开了目光。
理智回笼的顾暮初放肆笑了声,轻得像羽毛,在一片安静中尤为刺耳。刚刚不经意的话仿佛成了句“记得想我”的调戏,而听者也跟着难堪起来。
季羽然耳垂火辣辣得烫,尤其顾暮初笑过后,更有种对方阴谋得逞的感觉。她恶狠狠剜了眼,站起身来走向客厅。
依稀模糊的水声夹杂着电视的喧嚣,季羽然眼底倒映出影像,耳朵却不自觉竖起来。她捏着遥控器来回翻转,侧脸看向厨房,回想刚才的场景,又克制地扭过头去,唇角下压。
怪讨人嫌的。
周末的天并不好,层云把天光遮掩得严丝合缝,疾风掠过宽大的棕榈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看着即将压下的天空,顾暮初很有先见之明地拿走玄关的伞,背后似有道灼热的视线,她转身,看到主卧的房门一瞬间合上。
顾暮初眉眼舒展,也不知说给谁听,“我走了哦”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没得到回应的顾暮初也不郁闷,她戴上墨镜,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顾家老宅在城郊附近,离市中心挺远,虽然当初司机接送方便,可原身以“夏天晚上满园的蚊虫”为由搬了出去,很少再回来探望。
顾暮初驱车穿过葱茏齐整的繁茂树干,一路上坡,直到转了个弯,影影绰绰的庄园才从隐匿的绿植中显现些许。
铁门大敞,她驶入大宅,绕过喷泉稳稳当当停在门口。
石阶上亭立着一位旗袍女人,墨发松松挽在脑后,岁月不败美人,但她的脸也少了几分年轻的朝气,逐渐沉淀出静水流深的气韵来。
见顾暮初过来,女人松了口气,眼底却又流转出不安。
车门打开,aha弯腰走出来,把秀气顺滑的长发拢到身后。
雪纺荷叶边的碎花长裙勾勒出顾暮初高挑纤细的身形,迎风远远走来,裙角像捉不住的飘散烟雾,空气闷热,她特意搭上冰丝开衫披肩。
中跟鞋踏上石阶,直至走到面前,那女人恍然回神,上下打量顾暮初一番,拉过她的手“暮初,怎么来得这么晚”
顾暮初盈盈一笑,把墨镜折叠放进马鞍包,任由卢盼薇搭着她的手,两人齐齐走进屋内,她低声解释“路上堵车。”
这当然是借口,她在车内整理情绪,想好该如何应对那位顾家掌权人。
卢盼薇蹙眉,顾暮初的面容和她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又继承了顾宜琼的凌厉。女人长叹了口气,刻意放慢脚步,柔声提醒。
“为了见你,顾妈从七点等到现在,”说话间,她抬起腕表,眼见上面的指针走到了十,“一会儿千万不能再惹她生气了,知道吗”
对于卢盼薇这性子,原身向来阳奉阴违,顾暮初也不例外,敷衍两句后,心中轻哂。
如果顾宜琼不对自己使绊子的话,她当然不介意和对方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