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顾珩之脸上的伤口更加明显了,看巴掌的形状大小,应该是个成年男性,能让顾珩之老实被打,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学校生闷气的,除了他亲爹不作他想。
除了脸上的巴掌印,他的嘴角也破了,隐隐渗出鲜血,十分狼狈。
冰袋很凉,季临雪换了一只手。
顾珩之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们这种人,装的不累吗”
沉默片刻,季临雪问他“我是哪种人”
“明明很讨厌我。”顾珩之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却还要关心我。”
季临雪没说话。
冰敷了半小时后,他找来碘伏和棉签,用棉签沾着碘液,轻轻擦去他唇边的血迹。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过轻柔,顾珩之渐渐闭上了眼睛,睡意朦胧的时候,温和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其实算不上讨厌。”
次日,季临雪早早地离开了寝室,在他走后,顾珩之从床上爬起来,照了照镜子。
原本红肿的地方已经发青发紫,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打翻了墨水瓶,丑得惨不忍睹。
可以想象如果昨天没冰敷,会肿成什么丑样。
他咧了咧嘴角,认命地找来热毛巾,敷在自己脸上。
星期一上课的时候,沈少言盯着顾珩之的脸,活像见了鬼。
“珩哥,你这脸怎么了”
顾珩之的左脸贴了一个大大的白色纱布,刚好能把淤血遮住,他看了看季临雪“没什么,摔了一跤。”
“不会毁容吧。”沈少言很担忧。
顾珩之冷冷看他一眼“不至于。”
季临雪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安静地写着试卷。
等沈少言和陆俞离开教室后,季临雪的背突然被人戳了戳,他扭过头,顾珩之冷着脸“昨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季临雪“哦。”
见他不说话了,季临雪正打算转回去,面前的男生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
顾珩之没有看他,嘴唇动了动,神色别扭“谢谢。”
从第三周开始,他们就要上选修课了,高二学生除了基础课程外,每周有一节学生自选课,季临雪来的迟,所有人都已经选完了,只剩下射箭课还有名额。
德音设施齐全,不仅有游泳池健身房,还有马场和靶场。
顾珩之和陆俞选的是马术课,早早地去了马场换装备,沈少言从小怕马,只好选了射箭课。
季临雪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前往靶场,走到一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片惊呼。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旁边是马场,隔着围栏,骑在马上的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珩之穿着一套深灰色马术服,面无表情地跨坐在马鞍上,马甲勾勒出劲瘦的腰腹,他身姿挺拔,长腿随意地搭在两侧,配上那张挑不出一起瑕疵的完美面孔,像是落入湖中的一抹星子,愈发出类拔萃。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
“好可惜啊,没抢到马术课,我也想看顾珩之骑马”
“终于知道马术课为什么这么热门了,选课系统一秒空。”
“其实射箭也还行啊,这不是还有一个大帅哥吗。”
上厕所来迟的沈少言听到这话,瞬间乐了,笑眯眯地凑过去,像一朵迎风招展的向日葵“虽然我是挺帅,但也不用在这么多人面前夸我啦。”
女生一噎,照顾到他的面子,小声解释“没说你。”
沈少言一秒变脸“那你们说谁”
女生指了指,沈少言顺着她的指尖看去,看见了正盯着马场的季临雪。
怎么又是他
沈少言磨了磨后槽牙,这才来了多久,把他的桃花全勾没了
顾珩之骑术了得,身下的马儿在他的操控下老老实实地跨过障碍,动作轻松洒脱,季临雪看了一会儿,去了靶场。
射箭课开始之前,教学老师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把基础的竞技反曲弓和防护用具,第一节课主要是讲解理论知识、熟悉弓箭、调整站姿,快下课的时候,老师让他们射一次箭,试试手感。
季临雪摸着手里熟悉的弓箭,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站定、搭箭、开弓、靠位、瞄准,一系列动作仿佛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