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早前管家山田叔说的那样,祖父室町道明其实是想让洋子在京都的女校读完高中为止的。但她的必修学科成绩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连学校里的老师都觉得她不进师资更好的综合型中学都是浪费的地步。毕竟这所女校的学生并不以必修学科的学习为目的,来到这儿的女孩儿们,家里也不要求她们语数外等学科能有多好。
老师的建议,以及室町宏在观世家的学习也马上就要期满,室町家自己都还有很多家传的曲目需要他修习洋子大概猜祖父是在这样的衡量下,最终决定让她毕业后就和室町宏一起回川崎。
你还得感谢我在祖父面前帮你说了话,不然你没可能跟我一起回去。
当然,这两年她和室町宏的关系也拉近了很多。说是如此,其实洋子算不上多喜欢这家伙,她一如既往地讨厌对方的神经质和窝里横,却因为明白他的扭曲并非自发,而观感复杂到很难评判两个人到底相处得怎么样。
但大概是在陌生的地方相依为命久了,室町宏常常也只是嘴上不饶人,却没有和她再动过手,脾气也收敛了些。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洋子现在看自己这个堂哥便如是。
而她也始终觉得自己和这个家,这些人格格不入,所谓名门闺秀的生活怎么都过不习惯,只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课余就练练被众多同学嫌弃的小号;偶尔晚上和室町宏去看他们的山路赛
在京都的这几年,洋子没有交到什么密友,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都是在祖父的要求下刻意结识的一些名门世家的千金。唯一算得上能说两句除了客套和奉承以外的人,也只有那个跟室町宏哥俩好的宫城修次。
越是一个人的时候,就越会怀恋和伊佐那他们相处的那一年的日子来。那个时候感觉每天好像都有要做的事,她的精神需求也会因为照顾他们而得以实现,总是充足又满是期待。
而这种感觉也终于在她得知自己也要一起回川崎的时候,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一扫那些死气沉沉,令她仿佛活过来了似的。
肯定是要买点特产带给他们,京都的一些仙贝还蛮好吃的;自己这几年给他们做了不少小玩意儿,什么围巾手套领带啥的,反正学校手工课的材料费也交了,不用白不用嘛只是自己打发寂寞写的那些日记一样的信就算了,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扔掉也有点可惜,到时候在车站之类的地方,找个月租的寄存箱锁上好了。免得回了室町家,还不好藏,被看见里面自己那些吐槽肯定不知道又会被祖父怎么处罚。
对了,还有绫子。她也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对方了,洋子隐约也感觉到绫子或许是在逃避和自己接触的,不然以对方的性格,也不会在大伯母过来看望室町宏的时候从没有跟来过。
也正是因为一个来找自己的人也没有,那种仿佛被抛弃的孤独感才会如此庞大。
没事的洋子,马上就要回去了。想见的人终于可以见到,而且她即将入学的川南初等学校在川崎市中心附近,离家里比较远的话,相对可以利用的时间也比较多,不至于像在京都这样被管得一点自由也没有。
到时候肯定也会交到新的朋友吧她向往那种正常的学校生活已经很久了。
05年的3月,一个人参加完毕业典礼后,洋子连演出的衣服都没有换下,直接上了家里来接的车。她计划得很好,下周川南中会有入学前的开放日活动,自己已经提前在电话里和祖父申请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转了性,这次倒是同意得很爽快,感觉好像从室町宏那次劝过对方让自己也一起回川崎后,他就变得好说话起来了。
家里肯定也不会有人和她一起去参加什么开放日,唯一会凑热闹的室町宏,估计回家后就忙起来了。他今年已经20岁,成年后就该要准备接手室町家的剧堂以及相关事务,肯定没空来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