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怕啊,世界。”
穿着黑色的浴衣,小孩声音轻的像一只濒死的小鸟,他仰着头紧紧的盯着这个拽着他玩了一晚上的大哥哥“为什么你那么开心呢”
是质问吗
是质问吧。
裹挟着不甘,怨愤与麻木的声音是这个小孩身上最后的活气,好像下一秒就会尽数抽离,只留下一副不知生死的躯壳。
他在怨恨着自我尽管不知道原因。
降谷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弯了弯腰将小孩抱在怀里,学着宫野医生拍他头那样拍着小孩的后背,试着给他点点安慰“因为因为烟花很漂亮。”
他嗅到了小孩袖间和颈间的硝烟味,或许是沾染上了掉落的烟花残渣。
小孩没有说话,他任由降谷零抱着,依旧板正而僵硬的站着,降谷零觉得自己抱住了一颗笔直的杆子,别扭又费劲。
好吧,真的挺费劲。
降谷零放弃了这个煽情又别扭的动作,转而蹲下身子,双手扶着小孩的肩膀,这下换他来仰视对方了。
“你看,烟花很漂亮,却并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但你总会看见的对吧。”降谷零试图说出一些话语来让小孩从牛角尖里走出来,至少别那么极端“世界很可怕嗯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世界也很美丽。”
“至少、至少”降谷零忽然有些语塞,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一直反应平平的小孩,还是说太过聪明厉害的小孩都是这样,不论怎样的胜利都不能让他笑起来。
他有点丧气,但他还不想放弃,于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神色寡淡的小孩“呃,那个有没有过如果能再次见到那真是太好了的想法呢。”
小孩仿佛终于触及了关键词,他张了张口“烟花。”
“烟花”降谷零歪了歪头思索他话语里的意思“如果能再次见到烟花那真是太好了”
小孩没有否认,沉默的认同了这句话。
“那有什么。”降谷零笑了出来,怀疑这是一个家教很严的小孩,他试图安慰道“没关系,你一定还能看见很多很多的烟花在你的未来。”
应该是看到了吧。
安室透关火,将刚刚煎好的松饼盛进盘中,在堆叠起来的松饼顶上用奶油挽了个花,又细细装饰了起来。
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像曾经那样天真的以为云宫律是压力太大家教严格的小孩,现在想起来,初次见面云宫律盯着他的眼神就冷的可怕,被他拽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
应,这在重视安全教育的日本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不管怎么样,他应该已经成功和自己和解不然也不会有这样每天用甜言蜜语来逗弄他人的恶劣喜好。
“久等了。”
他端上那碟子松饼走出柜台“有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