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从正门进去,脚步一转,便走向了旁侧的楼梯,他先前便是在这处见到的盛阮,顺着一阶一阶的木质楼梯往上走,谢栩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残存的一点气息,他穿着一看就很昂贵的西装,说是来赴这场生日宴的也丝毫不突兀,服务生见道也并不阻拦,只以为是被邀请的宾客,主动带路到了宴厅的位置。
谢栩朝宴厅里面看了一圈,生日宴的气氛十分温馨,整个大厅都被装饰成了暖调的粉色,他目光在里面细细搜寻过后,却并找到他想找的人,他心里有些焦躁,却依然维持着极好的耐心,在整层楼一点一点查找着,却始终没有见到任何疑似盛阮的踪迹。
没找到人他内心地反而奇妙地松了一口气。
谢栩一遍持续不断地继续播着盛阮的电话,一边继续转悠,这栋双层的宴厅空间并不大,内部的构造也不复杂,盛阮的那张脸和身形也绝不是在人堆里能被淹没的类型。
是他没休息好看花了眼,还是盛阮认出了他在故意躲着
这两种猜测在脑海中萌生的那一刻,谢栩内心中竟产生了空前的无措,唇线下意识地崩成一条直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推演起来,假如他真的没看错,刚才他看见的那个“女孩子”的确是盛阮,倘若他眼下将人找到了又该怎么处理,要去质问他的男朋友为什么穿着裙子扮做女孩模样去和另外的男人接吻
或者更坏一点的打算,谢栩这会儿并不想刚才那样隔得远,若是他面对面撞破了盛阮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地依在一起,那他应该做些什么是要冲动上去质问吗,那样的境地下,恐怕无论说些其他的什么话都必然会在两人之间劈下裂痕。
他眼下能想象到的所有的一切后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一旦想到会有这种可能,谢栩内心便立
即萌生出了比刚才见到盛阮和别人接吻还要更加难以忍受的痛感,头一回产生出退却的心思。他不得不承认,比起他刚才看见的那些,他其实更害怕自己会有一丝一毫失去盛阮的可能性。
等他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步梯附近一处几乎没什么人走动的僻静地方,一抬眼便见到侧前方一处半开着门的杂物间,远远地隐约能看见门里的半边侧影,顶着粉色头发的男人半躬着身体背对着他这边,从这个站姿来看,杂物间更深处应当还有什么,是还有一个人吗
他脚步本能地停顿下来没再往前去,然而他人都已经找到了这里,现在转身离开又隐隐有些不甘心。
谢栩闭了闭眼,回想了下刚才在外面看见的场景,和绿裙子少女亲吻的那个男人,发色并不是这样惹眼的粉,而是黑色或者深棕。
他深吸一口气,内心告诫着自己,再去试最后一回,要是仍没有线索,他便立即离开去赴他该赴的宴会,只当做今晚什么也没看见
杂物间的铁门在谢栩身前不远处被重重合上,半隐在门后的西装背影彻底消匿不见,金属门闭合时发出刺耳的噪音。
谢栩脚步很稳,缓缓走到门前,蹙着眉抬起手叩门时,才发觉自己掌心出了些薄汗。
敲门后的第一句发问没得到答复,谢栩耐心地等待了片刻。就这手臂一顿的功夫,他便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不知什么被压出来的吱吱呀呀声,衣料摩擦声,暧昧的喘息和黏腻的水声。陆昶眉头嫌恶地蹙起,本能地退却了两步。
盛阮心跳极快,神经绷紧,泪眼朦胧着甚至有些看不太清身上人的脸,却能清晰听到敲门的声音。
他被亲得有些晕,然而头脑却高度紧张,谢栩和他之间现在隔绝着一道不透光的铁门,什么也看不见,但尽管如此,盛阮依然有种被拿到熟悉的灼烈目光凝视的错觉。
极度的紧张和羞耻感让盛阮忍不住整个人瑟缩在陆昶身下颤栗起来,双手有些无力地抓了抓身下的纸箱,口涎顺着唇角落下,眼睫轻轻一颤,泪珠便也一起坠下,他像是水做的,此刻整个人也都软成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