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云身体一僵,呼吸停滞一瞬后,难堪地深深埋下头,“秋围伤口入骨,恢复缓慢。”
“让我瞧瞧好多少。”孟楚瑶不再浪费时间周旋,一鼓作气,露出半个光洁的肩膀。
“你要看它作甚”季凛云喘了喘,粗声道,“那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不是我”
孟楚瑶停住手,是啊,把他丢给那些人保皇党,扒光了让他们认,即便心里相信这不是从前的季凛云,为了与她博弈,也会嘴硬认下他。
她早已知道的真相,重点不应该放在此人是谁上,而是如何解决掉他。
孟楚瑶眸中怒火散去,她先前是被他跋扈的态度刺激到,而正逢酒醉可趁虚而入,让他吃点苦头。
季凛云喘了喘粗气,调运呼吸后,偏头看向身后的孟楚瑶,凤眼微狭,敛起的眼尾扬起,如钩子一般勾向她,“梓潼如此急切,我怎能让旧疤影响彼此。”
他还待要说,头被她扭正按进床榻里,说出的话却坚持不懈,闷闷传入耳中“还请梓潼耐心再等等,至多不过两月。”
见他仍旧口出狂言,欲再伸手好好惩治他,殿门外响起两声,“娘娘,陈太医到。”
孟楚瑶一惊,松开衣领,随手盖住肩膀,从他背上翻身,跃下床榻,理理衣裳,仿若无事发生,“进。”
季凛云则惨了,衣领大开,四肢无力无法翻身,没孟楚瑶动作敏捷,还未喊话让她晚点宣人进来,起码容他穿好衣裳。
太医进来时,皇后气定神闲坐在椅上喝解酒汤,躬身行礼。
“皇上在榻上躺着,嚷着身体不适,你为皇上把把脉,看是身上哪处痛。”孟楚瑶遥指前方。
太医顺着手指看向床榻,皇上正以双手被缚在后腰,埋头趴着的姿势对着他。
孟楚瑶伸手之时,才忽然想起她只顾自己,忘了给他松绑。
一同进来的还有杏月,如此四个人陷入静默,默默低下头,极有眼力见得进入独我境界。
“皇上醉了,双手往身上乱抓,我恐皇上抓伤肌肤,才缚住他的手腕。”孟楚瑶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你们转身。”
“是。”陈太医道。
“是。”杏月道。
季凛云早在门打开的一瞬,装作酒醉不行,不发一言,不动弹半分。
手腕被解开,两臂自然滑落垂于身侧,以只有两人仅能听见的声音说“还请皇后也转身。”
孟楚瑶转身走远,默默看着陈太医与杏月的背影。
季凛云坐起,双臂长久困与背后,此刻麻痹起来,可人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只能颤抖着拉近衣袍,将雪白傲人的前胸遮得严严实实。
发髻亦被孟楚瑶撤散,他干脆放下所有青丝,披发于肩后。
整理好后,季凛云摸摸此刻自己滚烫的脸颊,不用看便知他此刻浑身通红发热,于是又放下帷幔,只伸出一截手臂。
“还请陈太医看看。”
陈太医尊言,转身走到床边,看着放下的帷幔,讶然,看着手腕勒出的圈圈痕迹,又是一阵讶然。
三指按在脉搏上,片刻收回手,垂眼道“皇上身体除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只是还需静养。”
季凛云收回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