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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突如其来的水枪声传来,紧接着,温绾衣服的领口浸湿一大片。
再看,对面的小孩,正拿着水枪到处嬉戏。
“你这孩子能不能安静点。”宝妈忙劝慰,“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温绾低头看着领口的湿润,冰冷彻骨。
心都跟着凉了。
她很想。
把一桌的菜都掀了,爬上去挑个霹雳舞,抢过那小孩的水枪,对着所有人都扫射一遍。
毁灭吧,人类。
可她只是想想。
说了句“没关系”。
然后去洗手间整理。
像只受了伤只能自己舔毛的流浪狗。
她没家了,没有依靠了。
成年人的世界,只能说一句“shit”后,再露八颗牙微笑。
温绾躲在洗手间的风干机前,一遍又一遍吹着领口。
不能哭。
眼线不防水。
隔壁的隔间,传来嬉嬉笑笑声。
“我就说温绾和江景程早就离婚了吧,老汤他们早就透露过,两人不可能在一起的。”
“就她闷性子,男人喜欢才怪呢。”
“她不会以为自己今晚穿得骚一点,江景程就能回心转意了吧。”
“感觉王佳依和江景程更般配一些,温绾太装清高。”
“小声点,她不是来洗手间了吗,不会听见了吧。”
说话间,就见门口堵着的人,正是脸蛋泛着醉意的酡红,领口也被热风吹红,样子狼狈不堪皮笑肉不笑的温绾。
几个女同学噤声。
“没事,你们继续。”
温绾揉了揉耳朵。
“我可以装。”
“听不见。”
陌生的长廊。
酒劲后发地上来。
温绾贴着墙壁前行。
好晕。
好晃。
脑袋也疼。
同学聚会上的酒,度数这么大的吗
她吸一口气,心脏揪紧似的抽搐。
喝醉酒原来是这种感觉,有意识又没完全有意识。
江景程第一次出轨的对象是个酒吧女,他说他喝醉了才乱来的,她信了。
可喝得再醉,脑子却还是有的。
真的没意识的话,他怎么知道要去睡酒吧女,而不是睡男酒保。
咔嚓一下。
鞋跟似乎断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
拐角处,温绾再试着踉跄前行的时候,眼前一片重重的阴影落下。
中调的檀木香撞入鼻尖。
后面跟了道念叨的声音“白哥,我真搞不懂,这同学聚会其实完全没必要过来吧,大老远跑一趟,咱又没有想见的人”
李奎声过半,拐角撞见一个女醉鬼后突然闭嘴了。
让他闭嘴的不单单是女醉鬼。
而是他老板的衣袖,被女醉鬼扯住。
宋沥白臂弯挂了件外套,单手随意抄兜,穿的是件小众牌的橄榄绿薄毛衣,袖口被醉鬼抓乱,显露一截精壮手腕,和一块richardie的表。
女醉鬼脸蛋微仰,酡红似樱桃,柔软的唇瓣被细白的牙齿隐忍咬着。
看得出来。
她现在很苦恼。
“这位不是”李奎认出眼前的人儿,“江景程老婆,温绾”
江景程三个字一出。
宋沥白看见抓着自己手腕的爪子,力道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