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然缓缓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从一开始,不就是合作关系吗,他们谁也没有挑破,但逢场作戏的时候,陈清然有一瞬间似乎是动了心的。
“既然你这么忙,话剧我想以后应该也不会有机会看了。”陈清然看着他的侧脸,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犹豫片刻才道,“今晚你送我回家吧,可以吗”
林净宁半晌才道“好。”
事实上一坐上车,林净宁就困了。他酒意慢慢地上来了,睡得也不是很踏实。陈清然让江桥打开窗户,吹点微风进来,又从后座拿了一个靠枕,给他垫在后面。
只是陈清然的手刚放在他的肩上,林净宁已经睁开眼,抬手握住了陈清然的腕子,平静地看过来“你不用做这些。”
陈清然“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林净宁沉默。
陈清然瘫坐下来“去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一脸自信地说,感情这种事情不适合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现在这样了。这段时间,你说逢场作戏也好,真真假假,都已经分不清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永远都不能为自己活着对吗”
江桥很合时宜地升起了挡板。
林净宁轻声道“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林净宁淡笑道“家族里的事情我见多了,如果你真的可以被陈家束缚住,就不会现在穿着制服出现在我车上,这身制服什么概念,你明白吗”
陈清然没有开口,撇了撇嘴。
“陈大小姐冰雪聪明,听说在检察院如鱼得水,办的案子都曾引起过京阳媒体轰动,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过不去。”林净宁笑道,“对吧”
“你夸的可真官方。”
林净宁抬了抬眼角。
他们的谈话似乎有些僵持,刚好江桥提醒了一句说要到了。陈清然皱着眉头,破罐子破摔道“既然外面都传成这样了,我们还不如假戏真做,等我爸从温哥华回来,开个记者会公开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林净宁深深地看了陈清然一眼“不要胡闹。”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说着最轻的话,语气却不容置疑,现在他一般都是隐忍惯了的,你看他今天在酒局上低调谦和的样子就知道了。
江桥吓得不敢出声,安静的停好车。
陈清然一只手握在把手上,哼了一声“有一天居然会看到你这个样子,逗你玩不行吗,走了。”
说着推开门下车,又回头俯下身来。
陈清然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声音一字一顿“我有时候很难怀疑,像你这种薄情寡淡的男人,真的知道怎么爱一个女人吗,或者说你有爱过吗”
风灌进来,夜晚安静极了。
等陈清然走远,林净宁目光垂下来,他身上的酒意已经消散,整个人的气场似乎格外低沉,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开过京阳的护城河,夜幕完全漆黑一片,路灯的光都消失了的时候,他似乎才从沉思中惊醒。
江桥声音变轻了“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您。”
林净宁丝毫没有睡意,他半开着车窗,远远看见护城河的水从东向西缓缓流过,不紧不慢,永远都不着急,流水总是不争先的。有时候就像时间一样,只有前进,缓慢流淌,一旦开始,永远都回不了头。
远处的黑夜里这时候有人放起烟花。
林净宁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似乎心情一下子平静了,然后很轻地问了江桥一句“你说西雅图现在什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