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晔倏然抬眼,目光与顾长怀对上,眼底似有些许笑意,语气不轻不重道,“怎么,也想帮我宽衣”
顾长怀“”
顿时回神。
“哪里的话。”顾长怀猛地把手缩回,若无其事般唇边带笑,“仙君生得好,这才叫我一时出神。”
“哦”容晔神色未变,望着顾长怀状似无意道“最近傍水居总有乌鸦叫,偷吃了好些银鱼,你可知是从哪儿来的”
顾长怀谨慎,“它吃得多吗”
想了想,寒鸦收敛起一身魔气,在修真界任谁也看不出它是只魔鸦,除了叫声难听些与其他乌鸦并无两样。
不过寒鸦居然敢背着他偷吃。
太过分了他凑近容晔耳边,悄声道“那个乌鸦是我养的,下次看到它偷吃你就打它。”
温热的吐息洒在耳垂,容晔眸光暗了暗,低眸扫向顾长怀。
偏生靠来的人毫无所察,眉头轻敛,如玉秾丽的面容上满是愤愤,身姿被宽大的月白色衣袍包裹其中,衣摆随意地散了一地。
坐在他身旁还不老实,将宽袖之中伸出一截苍白伶仃的手腕,把手撑在身前,身子微微前倾着靠过来。
虽未挨到半分,却仿佛要依偎到他肩上,比起生气更像是在耍赖。只需他一伸手就能将人定入怀中。
容晔眼底掠过一丝晦暗,注视着顾长怀的眼神逐渐充满侵略,方才握住顾长怀的指间轻轻摩挲了一下。
察觉到容晔的视线,顾长怀抬了抬眸。
刹那间,空气中蔓延的那丝异常一扫而空。容晔面容沉静对顾长怀道“既是你养的,那便养着吧。”
顾长怀“好。”
又一次觉得容晔,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他甚至觉得。
容晔的警惕性,非常低。
低到他好像真的能杀的程度。
嗯
他开始思考。
下一次刺杀时间定在哪天呢要不然就明天好了。
从室内走出,顾长怀准备重新去钓鱼,耳畔响起几声嘶哑地“嘎嘎”叫,他抬头就看到消失好几天的寒鸦在头顶盘旋。
“”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向天抬手,月牙宽袖迎风招展,寒鸦顺势停在他的食指上,挥舞翅膀梳理梳理羽毛。
“消失好几天,干嘛去了你。”顾长怀戳了戳它,“听说你偷吃湖里的鱼吃了几条老实交代”
寒鸦扭扭脖子,“十来条吧,嗝还不够爷塞牙缝的。”顿了顿,它说道“对了,你要小心,魔尊好像又往这边派人了,具体是做什么他没叫我传话。”
说着说着,它突然道“要不咱们去篡位吧我看那老登不爽很久了”
“”顾长怀凝噎,默默注视着寒鸦。
样貌在魔族首屈一指的魔尊在寒鸦嘴里成了老登,看来寒鸦对魔尊是积怨已久,恨意不浅。
寒鸦嘶哑的声音还在继续,阴恻恻道“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将拥戴你成为新的魔尊”
话音未落,顾长怀两指一捏让寒鸦手动闭嘴,“好了,篡位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说了,有篡位的本领我到哪不能大展宏图。”
思忖片刻。
魔尊暗地里又鼓捣新东西,消息未知。虽然能猜到没憋好屁,还是让顾长怀心突突地跳起来。
现在的闲暇安逸,总让人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