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宥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祁宥和霍御白从前是会亲吻的,单纯地碰碰脸或是碰碰唇,含义有很多,怜惜的、安慰的、愉悦的、讨好的
亲吻起源于祁宥得了肺炎的那年,两人也就六七岁,但并没有持续到他们分别的十八岁,约莫上了初中,班上开始有了偷摸摸谈恋爱的同学,他们会偷摸摸亲吻时,祁宥就不和霍御白做这样的事了。
霍御白的举动让祁宥想到他们亲密无间的那段时光,他粘着霍御白,霍御白也只跟他玩,他那时以为他们会这样好一辈子。
祁宥的心立刻像是被一张湿毛巾裹住,难受得厉害,他不敢往下想了。
霍御白贴着他,祁宥能感觉他湿热的呼吸铺散在他的脖颈,霍御白说了对不起后,终于没忍住困意,歪倒在他的肩膀再次睡着了。
祁宥想把他推开,根本推不动,他被搂紧了,祁宥无可奈何,只得尽可能扭过头去,无意间捕捉到后视镜里da的视线。
da表忠心道“祁总放心,我是霍总一个人的秘书。”
倒真像他和霍御白有什么了,祁宥淡淡垂下眼,“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和那帮人混在一起”
da道“今天霍总应邀参加裴氏的招商会,进行到一半时,林氏的少爷走过来,说祁少您要见霍总,霍总就和林少爷走了,他没让我跟着,之后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祁宥想起今天上午霍御白问他晚上跟谁一起,他说的林听,那霍御白相信林听的话跟他走,也不算奇怪,可怎么被灌了这么多而且祁宥进包房的时候,看霍御白那模样,也不像是被逼的。
祁宥想不通。
da把车开到了车库,两人一起把霍御白扶上电梯,再送进房间,祁宥不是个有耐心的主,进了霍御白卧室,直接把人放倒在床上,霍御白的后脑勺险些撞到床头。
祁宥要走,da拦住了他,“祁先生,我可能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烦您今晚照顾一下霍总”
“他不是睡着了嘛,”祁宥问,“还要怎么照顾”
“霍总穿的还是应酬的衣服,睡着不舒服,还沾了酒味,您可以帮他换一下。”da说。
祁宥在原地想了会儿,“不用了,睡着了他知道什么,就这样吧。”
da大概本来也没报多少希望,便客气道“那好,今天辛苦祁先生了,祁先生早点休息。”
da出于职业操守,替霍御白把被子往上扯了一截,然后跟祁宥告别,“祁先生再见。”
祁宥回了客厅,敷衍地冲她挥了下手,想到什么又多说了句,“明天你早点过来看看他。”
他怕明天霍御白一时半会儿没有醒过来,或者身体不舒服,da过来也好处理,不料da说,“明天周六,霍总说他在家休息,叮嘱我不要打扰。”
祁宥挑眉,他以为霍御白是工作狂,没想到他周六也会休息,他只好摆手,“行,要是他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
da出门了,祁宥在客厅转了两圈,不知道要干什么,坐下来想抽一支烟,发现烟盒空了,他把空盒子丢进垃圾桶,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决定先去洗个澡。
霍御白被林听那帮人捉弄了,虽然是他自己犯蠢,但还是和祁宥脱不了干系,这让祁宥老是牵挂着,他从浴室出来,磨磨蹭蹭擦干了头发,还是走进了霍御白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浅淡的酒味,霍御白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上微微潮热,他还是刚才平躺的姿势,头向外侧着,左手臂吊在床前,指尖几乎要触及地板,被子被他掀开了,落了一半在地上。
祁宥调低了房间温度,把被子捡起来,把霍御白的手臂挪进被子里,霍御白应该睡得不舒服,眉头皱得紧紧的,祁宥想到刚才da说的话,换身衣服会好些,他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动弹。
他不舒服就让他不舒服好了,他自找的。祁宥对自己说。
祁宥站在床边,俯下身去看向霍御白的脸,须臾,伸出微凉的指尖碰了碰霍御白长而卷的睫毛,再轻轻覆盖他温热的眼皮,好一会儿,他不自觉呢喃,“走了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霍御白睡着了,没有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