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手机里是一条微信好友的申请,备注上写着我是钱皓,陶姨介绍的。
是她二姨介绍的相亲对象。
思绪一瞬间拉回。
云采奕迟疑了一会,点了通过。
第二天雨过初霁,阳光明媚照耀,远处青山连绵,白云缥缈,风吹拂,近处的树木碧绿挺拔,河水上涨,水声湍急,撞击在礁石上发出强有力的轰鸣声。
昨天的烦恼都丢在了昨天,云采奕走上三楼阳台。
手指遮过额头,金色的晨曦从指缝穿透,在边缘打上一层薄薄的透明光晕,晃眼晃得人慵懒。
趴在栏杆上看了会风景,刘海在额前轻轻飞扬。
今儿是星期六,不用上班,云采奕想到许铭那张臭脸,能晚一天面对就晚一天面对,怎么都不能自己主动凑上去。
谁知快中午的时候,老周打来电话,叫她拿上交接清单和转让合同去饭店,他和许铭在那里等她。
云采奕头皮发麻“今天就交接了不等周一吗”
老周有他自己的安排“不等了,我今天下午要去池山,不想来回跑了,反正你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对吧”
公司一向都是云采奕在管,转让公司的事半个月之前接到消息,她就开始准备了,的确现在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云采奕只好说“行吧,那我去公司拿文件,一会过去。”
老周应了声好,将包厢号告诉了她。
云采奕骑上她的电动小毛驴,先去找公司的仓管,拿到昨天盘点的库存数据,再回公司,将所有文件一式三份整理好了,分别装进文件袋,再去往饭店。
那饭店在一座山的半山腰,藏在苍翠绿林里,青砖黛瓦,典型的徽派私家庭院,走进去,亭台轩榭,曲水宛转,几棵垂丝海棠暗香浮动,高贵气派的气息迎面而来。
就说有钱人的鼻子灵的。
在认识老周之前,云采奕从来不知道桃源县还有这号地方,她一直以为桃源县破破烂烂,从上至下都只有贫穷和破旧。
可这样的庭院藏龙卧虎,大隐隐于市,接待规格高,不为普通人知。
老周每次来,都是住在这,云采奕才有幸长了见识。
恐怕现在许铭也住在这吧。
想起六年前,第一次知道他是濯湾第一豪门的阔少,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怎么就招惹到这号人物了
穿过水廊,往主建筑走去,有笑声从头顶传来。
云采奕抬头,就见二楼的阳台上,几个男人或站或倚靠在栏杆上,个个指尖一点猩红,笑声和烟雾一同放肆在空中。
其中有一个男人穿着深色西服,双手支肘伏在栏杆上,上半身探在外面,姿态最有贵公子的懒散气度。
可偏头朝她看下来,眸光里的笑意一收,便只有凉薄和压迫,目光沉沉,像座山一样压顶而下。
四目相对。
云采奕抱着文件袋的手不由地一紧,三根手指抠进自己的手臂。
挪开视线,无意中扫到男人手指夹着的烟,突然像揪到对方的小尾巴,正要重新和男人视线对战,却见那手蓦地收回栏杆里去了。
像本能的条件反射。
所以,他至今还保留着对她的忌惮吗
不敢在她面前抽烟。
就像以前那样,每次和狐朋狗友出去嗨皮回来,他都要偷偷洗澡刷牙,换了干净衣服才去见她。
那场爱情里,她是始乱终弃了他,可是他清白吗
他就没有戴着面具欺骗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