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三个儿子,没有杜国全,她还有老大和老二。老大虽然是张家的上门女婿,但逢年过节该给的从来没有推脱过,生病的时候,照顾她的还是老大媳妇。老二是光棍,日子不好过,但老二孝顺。以后她动不了,只要老二在,她就饿不着。
至于老五
他倒是条件好,离得近,但心思歪了,靠不住。
“嗳,好,老五回家吧,妈生气了,别闹了。”杜国标是个老实汉子,肖中云一吩咐,他也不管杜国全这会儿是啥心情,上前两步,揪起他的胳膊,就把人往坝子里拖。
杜国标是个石匠,手上力气一般人比不了,他一拽拉,杜国全踉跄两下,差点没摔倒。
杜国全不想走,但刚才肖中云的话太直白,直白到他完全站不住理。
再留下来只会更没脸。杜国全没辙,只能顺着杜国标的台阶下,半推半就回去了。
杜国全虽然走了,但老杜家气氛却很沉寂。把杜国全带来的杜小兰,跟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忐忑地看着肖中云。
肖中云很少像今儿这样对子女说重话,可一旦说出来,就没人敢驳她意,莫名的,杜小兰有些害怕今天的肖中云。
期间,杜童一声都没吭过,她奶喊她干啥,她就干啥。这种场合,杜童心里哪怕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说出来。杜国全对上她奶,不管他有理没理都会落下乘。就像上辈子,她对上杜国全一样,一句我是你爸,就能摁下她所有的不甘与愤怒。
两人交锋的时候,但凡她敢出声,杜国全就会把目标转向她,到时候,落下乘的不定就成了她。
“外婆,吃饭了,再不吃,菜就要凉了。”小辈中,最大的周康义见肖中云情绪不好,喊了老人家一声,忙不迭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妈,别和老五生气,他就是个浑不吝的。”杜大兰也赶紧劝道。
安抚老人家的时候,杜大兰还狠狠瞪了眼杜小兰。要不是杜小兰把老五带过来,哪会闹这一场,上了年纪的老娘又怎么会被气着。
杜小兰被她姐一瞪,缩紧脖子,更不敢吱声。
肖中云叹了口气,转头向杜国贵和另两个老人道“叔,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来来来,吃饭吃饭。”
桌上又恢复了声音,不过没刚才那么热闹。吃完饭,杜国贵和杜国标说了会儿话就回了自己家,杜童和杜曼一起,把两位老太公送了回去。
有的人,让人偏袒不是没有原因的。
周康义也是肖中云偏袒的那一个,但人家这外孙做的,也没人敢说道啊。这不,放了碗筷,就顶着大太阳,挑上两个竹筐,要去镇上买瓦。说回头等农忙完,他二舅捡瓦修房,就不用再去买瓦了。
去的时候,他还问杜童和杜曼要不要一起去镇上。
杜曼嫌弃太阳大,晒人,不愿跟他去。杜童下午要和她奶一起收蚕茧,也没去。
杜小兰丢了筷子,就跑去了半竹坡。屋里就剩下张丽金和杜大兰,外面肖中云三个大人。
“妈,家里的茧,后天赶场能卖了吧”张丽金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和肖中云唠嗑。
肖中云“嗯,下午我收装好,后天让老二背去集上卖。”
“今年的价格比往年高一些,也不知道还涨不涨。”杜大兰在家务农,家里也养了一些蚕,不过她的已经卖掉了。
张丽金“应该不会涨。往年公社定了价,就没往上提过,今年应该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