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江帆都在客栈附近的这茶铺喝茶,等候那两人返回。
“队长,其他两人寻不到便罢了,兴许他们已往安庆府去了。”
“老子出来就是来寻马快兄弟的,要是人没寻到,回去班头问起如何交代。”江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徐大耳他们在潜江县界守着,流寇来了自会来告知咱们。”
说话的马快担心的道,“那万一像庐州那样突然来了怎办?”
“庐州老子是在城外,流寇围城自然跑不掉,从庐州一路逃回时,又遇流寇围庐江,但老子由此也发觉一事。”
那马快好奇的道:“队长发现何事?”
“他们的轻骑离开营地一般不超过三四十里。”江帆放下茶碗,“所以我让徐大耳他们守在潜江县界,流寇若围潜江,他们最多截断四十里地,四十里外总会有人逃出,徐大耳他们自会得到消息。”
两名马快互相看看,脸上仍满是担忧。江帆转头看看街上,行人都是神情轻松,店铺生意兴隆,对面的县衙前有几个站笼的,多半是欠了秋粮中的本色,那应该是春节前交齐的,春节不好拿人,节后拿来比较钱粮是理所应当的。
“我走时流寇尚在庐江,不知是从舒城回了河南还是往桐城来了。”江帆皱着眉头道,“庐州离桐城两百里,庞班头只数日就收到消息,若是流寇真的攻打桐城,太湖应该也收到消息了,看他们这毫不惊慌的样子,流寇说不定已经回河南了。”
两名马快这才松口气,各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其中一个道,“昨日太湖市面上也有传言,说流寇往太湖来了,但县中人听了都不信,因去年两次传了警讯,后来都是虚惊,当日出城避祸的人,回来都被嘲弄。”
“也难怪。”江帆拍拍桌子,“咱们还是要有备的好些,你一会再去那船家看看,定钱既不能交多了,也不能交少了,一定要吊着他一直候着咱们,万一流寇来得快,咱们还能走水路。”
“小的明白。”那马快应一声,心中也稍有些底,因太湖县城的位置处于两河之间。县城外不远就是熙湖,马路河在城西一里,在万历年间因涨水,河道转到城东,两个河道夹住了县城,四面都是水,就靠桥梁与外往来。
一旦流寇来势太快,截断了桥梁的话,江帆几人就难以走脱,所以他们又订了个船家。马路河水量大减,但此时仍可行船。即便流寇截断了通往枫香驿的大路,只要有船渡河,就能选择登岸的地点,保命的可能就大增。
那马快喝口水准备出发,刚刚站起看到对面,露出惊讶的神色。
江帆转头一看,竟然是徐大耳在街上焦急的东张西望,显然是在寻找几人。
几人连忙招呼,徐大耳匆匆进来,满头大汗的坐下,不及休息就低声道,“流寇到潜山了!”
江帆急道,“从哪里过来的?可有桐城的消息?”
徐大耳摇摇头,“小人按队长你说的守在县界,两日前有人逃来,说有流寇沿官道杀人,红衣骑马的。”
江帆吸一口气问道,“逃来的多少人?”
“至少有十余人,小人一一问过,有三人确实见到。”
“那便该是了。”江帆沉思片刻道,“流寇骑兵速度极快,我们不可耽搁,你们三人立刻取马往望江去,在那里雇好船,便住在船上,若是流寇到望江,马就不要了,你们坐船过江,待流寇退走再回江北。”
三个马快互相望望后,徐大耳对江帆问道,“那队长你往哪里去?”
“我得即刻往宿松去,刘麻子还在宿松等那两人,我得去带他走。”江帆摩挲一会下巴,“顺便知会一下宿松县衙,让他们早些疏散百姓。”
其中一个马快在宿松打探久一些,对着江帆道,“队长你在宿松也可坐船过江,既然流寇从桐城那边过来,宿松应是有消息了,此处自从杨芳蚤走后,尚未有新县令上任,如今代理堂官的是安庆通判陈仕辅,人家安庆的佐贰官,若是有啥消息,安庆里有他心腹,定然是一早便知道了。”
“如此更好。”江帆站起身来,“便省下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