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东旻以前是监军道,跟着左良玉打了不少的仗,庞雨也接触过左良玉,恐怕没有哪个文官会喜欢,所议来之前就想好了谈判风格,就是摆正下官礼,戴东旻也确实没有偏心,安排的粮区大致相当。
但总数还差一点,戴东旻想让谷城也出些,正好谷城知县阮之钿正在襄阳奏事,召来还没说到钱粮,先倒了半天苦水。
目前汉水以西的谷城境内没有任何官兵,到处都是八贼的哨马,从西营到达谷城之后,便拦住了所有桥梁和渡口。
谷城百姓能逃的都逃了,周边商路断绝,连船只都不愿意从谷城江面过,县城百业凋敝,田地无人耕种,阮之钿趴在地上,哭诉倒也情真意切,现在连戴东旻也觉得,再让阮之钿供应本色有点不切实际,就算阮之钿本领滔天把粮食凑齐了,那也运不出谷城,多半反帮了八贼。
“阮知县先起来吧,你为难处本官省得,本色之事本官另行料理。谷城飘摇之地,你先回城中安民要紧。”
阮之钿又在地上趴了片刻,才心有不甘的站起身来,抽抽噎噎的站到了一边。
戴东旻又转向庞雨和左良玉道,“左帅和庞将军留驻于此,是为襄阳百姓援剿而来,行坐二粮按照朝廷体制,本官定会尽力筹措,不会短少了兵将。”
“左某信得过戴军门,不过这位知县说得有理,八贼这狗贼老子最知道,早些想法子剿了他的好。”
戴东旻苦笑了一下,朝左良玉点点,但没有说话。
左良玉见状,随意的朝戴东旻拱拱手,“某省得,若无他事左某便先走了,若是戴军门要用兵,可以带信来。”
庞雨今天也基本谈妥了,便随着左良玉一起告辞,等两人出得大堂,那阮之钿也跟了出来,他赶到庞雨身边急道,“请庞将军救谷城百姓。”
左良玉奇怪的看他一眼,庞雨连忙解释道,“这是下官的旧识,阮知县是安庆人。”
左良玉嘿嘿笑了一声,“阮知县你大为不妙,想保着性命,正当求你这乡党。”
他说罢径自走了,庞雨转头把阮之钿拉到大门外,那阮之钿鼻头红红的,满脸都是悲愤。
这位阮之钿确实是庞雨的乡党,而且还是阮大铖的远房堂兄弟。庞雨心中也是奇怪,自己与阮大铖好像特别有缘,在桐城也就罢了,走到湖广驻个军,还能碰到阮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