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回啊,是晚”
“还有你”
夏女士扭过头,目光炯炯“别说我没提醒你,还有三个月升高三。该放松的时候放放是可以,但你别分不清主次。”
陈星夏点头如捣蒜,夹着尾巴跑楼上了。
简直殃及无辜。
二楼,陈沛山房间的门敞着。
老人听着歌剧,声音没有调的很大,靠在藤椅上睡着了。
陈星夏见状,蹑手蹑脚进屋,关掉留声机,又拿了毯子,打算给爷爷盖上。
刚靠近过去,陈星夏又看到爷爷膝盖上放着的铁盒。
那里面是陈沛山和陈星夏奶奶何筱桢过去的来往信件。
据说,陈沛山对何筱桢也是一见钟情。
陈沛山是理科生,不懂风花雪月的浪漫事,就想了一个笨法子,给何筱桢写情书。
但所谓情书,里面的内容大多跟流水账差不多,是陈沛山的一些日常分享,以及一些土味情话。
何筱桢一直保留着这些情书。
后来,陈沛山支援国家建设,四年没有回家,何筱桢便又开始给陈沛山写信。
两人一来一往,就积攒了这厚厚的一沓。
陈星夏想把铁盒移开,才碰到盒子边缘,陈沛山就醒了。
老人睡得迷糊,看着陈星夏的目光有一瞬湿润的恍惚,片刻后,才说道“是小满啊。”
陈星夏蹲在陈沛山身边,说“爷爷又想奶奶了。”
陈沛山摸摸孙女的脑袋,笑了笑,然后将铁盒仔细盖好,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上了锁。
其实,陈星夏对奶奶并没有具体的印象。
奶奶是在她一岁半时去世的,她根本没有两人相处的记忆,但神奇的是,她始终觉得奶奶是亲切实在的,并不单薄。
这可能是因为陈沛山,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小名。
何须多虑盈亏事,终归小满胜万全。
小满,是奶奶给她起的。
陈星夏扶着陈沛山坐好。
陈沛山问“和小宵他们玩的还开心吗”
“开心。”陈星夏说,“比萨也好吃,回头我请您吃。”
陈沛山笑着说好,还要说什么,陈星夏突然冷不丁问了句“爷爷,您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说是突然,但实际陈星夏想这个事好久了,只是找不到机会问。
眼下,或许合适。
听到这个问题的陈沛山微微一愣,他没急着询问是有什么情况,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陈星夏认真回忆了下,说“心跳加速,脑子里一阵儿一阵儿的空白。还有,会在意那个人的举动。”
“嗯。”陈沛山点头,“你说的这些啊”
“爸。”
话没说完,夏澜在楼下喊了一声,说是黄伯伯串门来了。
黄伯伯是陈沛山的棋友,两人交情不浅,但黄伯伯一般没事不会登门。
事从缓急,陈沛山只好先下楼,暂且搁置了陈星夏的问题。
陈星夏坐到藤椅上晃悠玩。
虽然没能得到爷爷的回答,但当她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似乎也就有了答案。
陈星夏抬起头,她对面的柜子上摆着何筱桢的照片,照片前有一束新鲜的玫瑰,是陈沛山每天去花店买来的。
望着奶奶,陈星夏产生了一个不是很大胆的想法。
算是效仿老一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