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和四皇子一道来了。”妙卿在旁轻声道。
武贵妃抿嘴一笑,回头看去,便对着他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显出了几分慈爱。
燕琅行了礼,又与燕珺和燕琅打了招呼,之后含笑望着妙卿,道“上次来瞧母妃在殿里寻了一圈也不见你人,倒不知去哪里躲了懒,如今瞧着,这才几日的功夫,倒像长高了一些。”
他抬手比划着,口吻像个大人,实则他也不过大了妙卿三岁而已,还是一个少年郎君。
妙卿微微一笑,叫了一声“三表哥”便侧了身子,躲开他似要落在她发顶的手,她虽不知姨母的心思,可心下多少也明白自己是高攀不上燕琅的,是以少不得为了避嫌离他远些,免得叫人以为她想要攀高枝,将来成了一桩笑话,授人于话柄一生。
燕琅因妙卿的举动轻轻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虽相貌像许昭容,然而神情举止却十足像了武贵妃,给人一种倨傲感,看起来极难相处。
“母妃该将阿卿留宫中多住些日子,瞧瞧这才多久没见,便与我生分成了这样,岂不叫人伤心。”燕琅似抱怨一样的说道,轻轻摇了摇头。
武贵妃唇畔含笑,看向燕琅的目光却带了几分警告之意,她是不乐意见燕琅在人前表现得与妙卿过于亲近的,免得因此耽误了她的亲事,毕竟阿卿的终身着落,她到现在也是犹豫不决,这孩子生的如此模样,她既不愿意委屈了她,又想她能一生平安顺遂,少一些波折,故而才会左右为难,久久下不了决心。
“三哥说的是,阿卿是有日子没有进宫了,这一次可得多留些日子,咱们在一道投壶玩。”燕玹在一旁笑眯眯的开了口,他因年纪尚小,贤妃又素没有野心,只把他教成了富贵闲人,是以还是一团的孩子气,每日只想着哪里有好玩的去处,半分心思都不在朝堂之上。
贤妃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是一僵,先是看了武贵妃一眼,见她似未曾在意燕玹的话,才轻斥道“胡闹,多大的人了还一天想着玩,等娶了亲让媳妇知晓你这话可不是惹她笑话。”
她话中之意有耳朵的人自然都听的明白,虽妙卿常来宫中,与燕玹也算是青梅竹马,她却没有为儿子求娶之意。
贤妃自然是有她的心思,除了想为儿子寻一个有力的岳家保他一世无忧外,也是拿不准武贵妃的心思,她喜欢妙卿无人不知,却也不曾透过话要将她配给燕琅,偏偏燕琅自小又总是追在妙卿的身后,言谈举止很是亲昵,谁知日后武贵妃会不会将人配给燕琅呢也是因此,很多想为幼子求娶的人家也歇了这心思,免得将来妙卿真成了皇家妇,这些旧事成了家中的祸事。
燕玹正是爱重颜面的年纪,挨了训自然不悦,撇着嘴道“谁稀罕娶什么媳妇,我可不愿意有人来管着。”说完,便扯了扯燕琅的袖子,道“三哥,咱们去那边坐,和一群妇人坐一起有什么意思。”
燕琅叫他扯了袖子也身姿未动,只从袖子中掏了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长臂一展便稳稳的插进了妙卿的发髻中,之后手一摆,招呼燕玹道“走了,去那边吃酒去。”
他这举动叫妙卿一怔,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见人大步流星的离开,武贵妃唇边的笑意更是一僵,眼底带了冷色,恼恨燕琅性格乖张,行事无所顾忌,此举少不得又要连累妙卿受人非议。
众人皆将他的举动看在眼中,虽说北唐不大讲男女大防,小娘子若是美名在外惹人仰慕也是一桩美谈,然而燕琅这样的举动却也是过于亲昵,简直是明目张胆昭示自己的心思。
“贤妃适才还说四郎胡闹,瞧瞧三郎才真是胡闹,连自己表妹都要戏耍。”武贵妃抿了抿唇角,笑着说道,又将妙卿拢在身边,与她道“莫与三郎一般计较,他虽胡闹些,可得了好东西也是记着你这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