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的软榻边,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黑沉沉的目光让苏念杳想起暴雨前的天色。
压迫感太强,苏念杳想要从软榻上爬起来,他却山一样倾压而下,男人本就比常人高大健硕,压在她的身上,苏念杳顿时动不了了。
“殿、殿下”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但她敏锐地感觉到,摄政王此时心情不佳。
“这几天的药都没有好好吃,全都浇在了花盆里,把好好的兰花都浇死了。”
苏念杳张了张嘴,无可辩驳,那药实在太苦了,她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倒掉了,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
“那兰花是孤心爱之物,摇摇你说,孤要怎么惩罚你”
苏念杳心说你堂堂摄政王竟然讹我,那兰花不过是寻常一盆,是上一盆茶花被她浇死之后,从花圃中随便搬来的。
摄政王握着她的脖颈,拇指在她的喉咙处轻轻摩挲着,指腹的薄茧蹭着最致命之处的肌肤,暧昧又危险。
苏念杳几乎以为他要随便找个借口捏死自己。
但摄政王并没有捏下去,而是扯开了她的衣裙。
苏念杳大惊“你你你青天白日”
后面的话被摄政王堵了回去,他果然是带着怒气的,狠狠地“惩罚”了她。
苏念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想起前世的事,她用力掐了掐手心,把那些“惩罚”的画面从脑子里扔出去,悄悄抬眼,偷觑摄政王的表情。
摄政王还是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只是眸光她脸颊上的时候,多了一丝丝意味深长。
苏念杳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刚才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流了口水,连忙低下头,偷偷用手背蹭了蹭嘴唇。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头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苏念杳不知怎么,就想起他在软榻上半是强迫半是诱哄,让她尝试了他想要的姿势之后,也会轻笑出声。
她死死地低着头,再也不敢看他。
“敕啦”宣纸碎裂的声音。
摄政王慢条斯理地将那画了苏念杳睡颜的宣纸撕成碎片,负手走回了上面,修长的手指从桌上拿起戒尺。
苏念杳的脸白了几分。
她做伴读以来,从未被打过。
摄政王给她送的药膏,果然是为了打她的时候更加无所顾忌吗
小皇帝有点急,他不知道摄政王要惩罚谁,严格的说,他走神画了画像,苏念杳又在课堂上贪睡。
他往左后方看了一眼。
董章早在小皇帝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老老实实地立在课桌后了,看到小皇帝递过来的一眼,心领神会,往前几步走到摄政王面前,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恭恭敬敬道“董章替陛下领罚。”
苏念杳过意不去。
若是平时,小皇帝回答不出来老师的问题,董章替他领罚倒也罢了,这次事端却分明是因她而起,倒像是董章替她领了罚。
再说,前两天董章刚刚被打过,可能伤都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