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被先生指派了来当她写文章的老师,天知道陆绥有多嫌弃她写的文章和字。
每次看完她写的文章,眼睛里的讽笑能把脸皮薄的逼得羞愤自尽。
得亏她是个厚脸皮的人。
竺玉那段时间抄文章抄得手指头痛得打哆嗦,一见陆绥就怵,恨不能躲得远远。
偏生陆绥是个严格的老师,也可能是他故意在整治她,每日盯着她抄书,抄得时辰晚了,直接坦然留宿东宫。
弄得她好生担惊受怕,都不敢沐浴。
“先生”
竺玉张了张口,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先生罔若未闻,转身已经走远。
等先生走后,竺玉也抬脚进了思学堂。
毕竟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世家子刻意同她保持着距离,都是学生,心性且还算干净,读书人的骨气和傲气,让他们也做不出巴结献媚的事情。
竺玉刚坐下,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沉木冷香。
这是陆绥身上的气息,他素来爱洁,府里的丫鬟每日都要将他的衣裳用香仔细的薰上几遍。
竺玉深深吸了口,抬头正准备同陆绥商量着学文章这事做做样子便好。
哪知飞来横祸,她刚抬起脸,秦衡便不小心将毛笔上沾染的墨汁溅到了她娇嫩的小脸。
她皮肤生来就很白,皮肤娇嫩雪白,仿佛指尖稍稍用力就能叫她破了皮。
乌黑的墨汁,溅落了几滴。
少年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茫然,这般天真无辜的神色,让她这张没什么棱角的柔软小脸看起来更加好欺负。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香软。
瞧见了都想蹂躏一番。
秦衡不过怔了片刻,很快就回神,脸上挂着懒散的笑,他毫无诚意的道了歉。
抬手又故意用力搓了搓她的脸。
竺玉觉得疼,眼里泛起了泪光,她忍着没有出声,只聪明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明明已经有点生气,还得忍着“无妨。”
秦衡在心里冷嗤了声,装
看他能装到何时。
不过他的脸还真够嫩,像剥了壳的鸡蛋,触感十分柔软,秦衡觉得自己的指腹好像都染了些许少年血骨里透出来的香。
竺玉也有洁癖。
哪怕用手帕擦干净了脸,还是觉得不干净。
她实在忍不住,打湿了手帕又擦了好几遍,脸都擦红了,都快要给她擦破了皮,她还是蹙着眉,好像很不舒服。
陆绥的余光里,少年还在一遍遍的擦着脸,好像在擦什么脏东西。
他可能也觉得疼了,终于罢休。
没过多久,少年很不自在的靠近了他,“陆绥。”
悦耳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陆绥抬起脸,窗棂透进来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几近透明,他的眼瞳是疏离淡漠的浅色,他没有情绪的看着太子的脸,语气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何事”
竺玉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令她不舒服的压迫感,她抿了抿唇,“学业繁重,我也不愿耽误你的时辰,先生同你我说的那件事,可以作罢。”
陆绥毫不客气“殿下自甘堕落,我却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既答应了先生,自会认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