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瓦达德下了这么离谱的指令,那些护卫队也只当是“瓦达德先生又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当然,按理说,瓦达德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范的。这家伙好歹是一代枭雄,是扶植某个精灵魔法部落、从思想上控制一个暴力集团的家伙,甚至在好多年前还在奥尔格·刘的事情里面掺过一脚。作为一号人物,他总归是要用语气啦、暗示啦之类的东西提示一下自己的手下护卫。
但在意识到“我一枪打死了一个或然神”之后,他整个人都蔫儿了,双目失去了光彩。
瓦达德并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主角属性”这种扯淡的东西。在他的视角里,事情是这样的。
他射出一发费钢子弹,这发费钢子弹正好击中钢柱,跳弹击中了自己的倚仗之一,作为“或然神”的盟友,然后盟友就死了。
因为费钢不受任何魔法或奇迹的干涉,所以那一发子弹的轨迹绝对没有被任何神秘力量操纵。
所以一切都纯是运气问题。
他一枪打死自己的盟友,就是他个人的问题。
他真的就是这么倒霉的一个个体。
“这不可能。”瓦达德喃喃:“我不应该是……是……”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倒霉蛋啊!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梦……
辛德瑞拉用匕首顶住他的喉咙:“喂,我问你,这把枪,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刀刃抵住血管的时候,一股寒意刺激着瓦达德的神经。
他脑海之中闪过了奥伦米拉最后对他说的话。
——倒是你,之后还会有一次戏份……
奥伦米拉从来都是语焉不详的,说话云山雾罩。所谓“一次戏份”具体是指什么,他是不会解释了。类似的话,这位预言之神过去就说过。瓦达德在仔细分析这位神的一言一行后,就有种错觉——那个预言之神眼中的“命运”,好像是某种带有“剧情”的文艺作品一样。
他一直觉得这种说法非常荒诞。他有完整的记忆,并且从那时一直活到现在,期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呼吸,都在做事。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人生怎么可能有“戏份”这种东西呢?
但在这一瞬间,这个念头开始无限放大。
——我是假的……不,这里不是真的……不,我……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瓦达德脸上露出扭曲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什么真的什么假的……我只要……只要……活下去就好。哪怕没有“戏份”……
“预言”加速了这位法师的精神崩溃。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些是神……那些神送来的。”
在瓦达德的描述之中,几人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事情的经过。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武器从斗犬身上脱离之后,就出现在了太空电梯里。而另一方面,或然神又没法使用这些武器——他们碰都不能碰。
加纳科乔这些具有必然世界血肉之躯的或然神,大抵还可以抓住这些费钢武器进行搬运。而传统的、整个个体都是从或然世界涌现的或然神就惨很多了。他们的对这些费钢武器施加的力,会被费钢判定为“不存在”。这些代表“现实”的武器,他们举都举不起来。
对于这种用起来不方便、不小心还会送命的家伙,或然神们自然不会想着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