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罗走到门口,回身望见他满含气闷的样子,旋即轻笑“不会让你白来一趟的,左枯。”
男人习惯性咬字清晰,而音色浑厚,很有年长者的坦然自若,听到他喊自己名字,莫名缱绻起来,左枯掏了掏耳朵,失忆前的他总不能丧心病狂到也对能当他爹的皮耶罗也下手吧
随着两位执行官走出来,愚人众的士兵为不打扰他们而远远跟随着,浩浩荡荡宛若宫廷王子出行。
左枯隐约听到虚无缥缈的琴声,回头一看,队伍有位穿着燕尾服的男子边走边拉小提琴。怎么还有气氛组
不知名的咏叹调凄厉婉转,而走出了林子,壮阔的景色映入眼底,他不自觉看呆了。滔天的瀑布如万马奔腾往地面冲刷,险峻的岩壁被打磨得光滑,足有百仞高的山体断层形同相隔了天与地,底下的水域因蕴含了矿物而呈现五彩缤纷的美丽之色。
黄沙夹杂铁锈的艳红,在水体里沉眠,被瀑布冲刷的河床蜿蜒千里,两侧的水域很浅,跟天际连成一线,左枯情难自禁沉浸了美景,皮耶罗伤感的声音诉说“这是潘塔罗涅第一次捡到你的地方,那也是你第一次被多托雷抛弃的时候。纵使你遗失了记忆,那些恩怨也不会就此一笔勾销,你想的话,可借助我们的力量”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记不太清,就不用斤斤计较了吧。”
皮耶罗收回目光,左枯能够感觉出他的失望。
他扯了扯嘴角,欣然接受这份失望。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想法,总想挑起他和多托雷的关系,他已经佛系也看淡了,纠结爱恨情仇不如吃顿饱的,虽然多托雷对他态度很微妙,也不是相处不下去,谁让自己被美色所惑选择了他呢。
断崖的风声呼啸,左枯和皮耶罗各怀心思看着奔腾怒浪。此处的温度不算得多低,加上天气回暖,冰都少见,也有动物出来觅食。左枯看着眼熟的公鹿轻盈越过长河,问道“丑角先生,那只鹿味道怎么样”
皮耶罗也看到了皮毛光滑柔顺的公鹿,轻轻一笑“这种至冬独有的生物你可要小心了,它的肉质虽美,亦是不可多吃。”
左枯故作惊讶“吃了会怎么样”
“它的肉质大补,但吃多了则会中毒,猛兽除非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会考虑吃它,不过它的皮毛倒是漂亮,想要吗我可帮你猎下它。”
左枯已经有了想回去的念头“算了吧,再漂亮的皮披在我身上也是浪费。”
“左枯,不可妄自菲薄。起风了,回去吧。”
太阳依旧高照,起风只是个借口,是皮耶罗看出左枯没了久留的心思了。
队伍里的小提琴手停止了演奏,队伍军靴踩塔地面沙沙的声音何尝不是另一种乐曲。
左枯没再多留,他辞别了皮耶罗回来,不出意外的,多托雷在门口等着他。多托雷的眼线遍布,今天的他依旧展露自己极好的皮囊,而没有戴着并不精美的眼罩。
他没有问多余的话,左枯上前一笑说“我还是喜欢跟你打交道。”
多托雷没有露出太多情绪,倒是一抹惊讶悄然掠过他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