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馆广美内心如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强烈的愤怒,是觉得打败他很容易,所以干脆在比赛里练新球也无所谓,还是觉得打不赢就想在比赛时新练个球,以为这样就能打败他。
无论哪一种,都无法原谅想拿他当踏脚石,也要问他手里的球棒同不同意
馆广美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阴沉,一直维持的大大展露出16颗牙齿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投手的一举一动,高高地举起球棒。
身为王牌投手,馆广美对球感的“嗅觉”非同寻常,既然猜准了对方投捕想练新球的想法,那么接下来很顺利地,就从之前投球下坠的球路中,敏锐地猜到他们是想练快速下沉球么,也就是伸卡球吗
馆广美毫不犹豫地,在击球区一步向前踏出,脚稳稳扎住地面,站在击球区的最前方位置,既然你想练伸卡球,那我就赶在你下坠前打出去
不管你是想四坏保送,还是真的自大到在比赛时练伸卡球,下一球无论来什么,我一定会打出去打出本垒打
身旁击球手的气势陡然高涨,御幸神色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重,天才捕手的敏锐雷达也不是空有虚名,他意识到了,
糟糕,打者似乎已经猜到我们的想法了。
这种级别的王牌果然不容小觑,现在这样的气势往往造就打者的专注力非同寻常,如果再投出之前那种无力的球,就算是坏球也一定会被打飞,不,即使真的投出了伸卡,也很大可能会被打飞
被猜到球路了,御幸皱眉,小声啧了一下,有点可惜。
御幸悄悄挪动了一下身体,准备打手势,让投手进攻一下别的球路,至于新球,就先尝试到这里吧。
然而,就在抬眼看向投手丘的一瞬间,御幸僵在了原地,没有动作。
此时投手丘的投手,高举起手中的球和手套,他闭上了眼睛,神态自如,甚至有些轻松到享受地,站立在球场的正中央,仿佛定格在那里,偶尔被风吹得飞扬起来的沙尘,在他的身边环绕,如同硝烟弥漫。
周身沉淀到宛如实质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气势沉重而磅礴,他已经不在乎打者的存在,不,或者说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明明站在球场吵闹的正中心,他却仿佛独自处在自己的空间。
毫不犹豫,御幸利落地又蹲回原位,继续在原来的位置举起手套。
就算投手投出完美的伸卡球,之后被完全猜到球路的打者打飞了,御幸也不在乎了,打飞打飞之后再说嘛
御幸现在只想知道,现在的井田,这样罕见地专注到极致状态的他,究竟会投出什么样的球
身处在这场焦灼拉锯的对抗中,御幸的身体都开始被刺激到发热,精神都开始紧张到兴奋
那么井田,你要投什么球,来应对这位已经猜到球路,还被你挑衅到大发怒火的强者呢,御幸面罩后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高高翘起。
让我见识一下吧
和泉闭上眼睛后,视野一下变得黑暗,黑暗空间里从他的脚下仿佛开始延伸出一道道白线,横竖交织,精准地丈量着距离与高度,空间被划分成一个个统一标准的白格子。
和泉站在一个格子内,对面捕手、打者慢慢地都虚化成一整个白点,在黑暗中变得那么明亮、瞩目。
和泉沉浸在这场比赛中,仿佛全身心都放开,让场上每一分的气息,每一秒的波动,都渗透进他的身体,他的大脑。
他不再想着投进什么手套,也不再想着怎么打败打者,他只是想跟随自己的感觉,在无数条通往白光的道路中,抓住那条最粗、最亮、最有可能的白色丝带。
他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在投出球的瞬间,一下子伸手选中并攥紧那条白色丝带,猛地向自己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