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丝毫无济于事。
一只手臂紧紧地压着他的喉咙,这条纤细的手臂却硬得像钢筋。
“我个人不太喜欢有人投机取巧。”
对方讥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利柏拉托疯狂地挣扎着。他感到自己喉咙的软骨被挤压到了脊椎上。他想喊叫,可是连气都喘不上来。在做了最后的反抗之后,他摇摇晃晃地垂下手臂。接着,那道仅存的亮光仿佛要劈开他的身子。
它所留下的,是一阵阵巨大的、向上直冲神经的疼痛。
她要扭断他的胳膊
利柏拉托听见自己的胳膊像是朽木发出的断裂声噼啪一声,这声音触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细胞。
激流般的难以忍受的疼痛淹没了他,这痛苦像是剥开了他的皮肤,甚至窒息了他脖子里的喊叫声。
利柏拉托奄奄一息。
“这是你的惩戒。”这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是对他趁黑向她攻击的惩罚。
每个人有她自己的面貌,有她自己的过去。利柏拉托只能看到面向他的那个容颜,只能看到她似乎完美和娇弱的表面,这表面用铁一般的重担压在身体的居住者身上。
这个表面可以透过裂缝看到许多面孔温和的,闲适的,敷衍的,各式各样的,不过总归属于人类的面孔。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只属于普通人类。
超越科学的存在出现,在这个灰色世界的每一个人身上施加压力,把他们内部的人性明明白白地暴露出来。有的人性很少,有的只有熟悉之后才能看的比较真切。
利柏拉托这才明白自己和那些枉死的杀手碰到的是怎样的对手。
“我不喜欢可怜虫这个词,”这个恶魔说道,“这听起来不太礼貌。即使要让我描述,至少也应该说可怜虫先生。”
利柏拉托感觉到,死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等下去,结局便注定了。
他的手臂上又感到一阵疼痛。现在他倒宁愿被敲晕的是自己了。
“可怜虫先生,”莉莉安轻声地说,“还请麻烦你明早带我去你们的基地逛逛咯鉴于你是唯一还有清醒意识的。”
他别无选择。
利柏拉托闷不吭声,但头却低垂下来,表示屈服。
他听到轻微的笑声。按着咽喉的手松开了。利柏拉托瘫坐在血色地砖上。疼痛停止了,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短时间内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可他的胃里开始冒出了酸水。
早知那一顿晚餐的代价如此巨大,他便拒绝了。
利柏拉托的右臂和颈部都伤得很重,即便他想说话,也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甚至都无法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