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如果不将那恶魔驱赶,那就意味着她有两个人质,而不只是他一个了。这样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间小木屋中,外来的袭击就更困难了。
虽然他看清了许多事情,但他却不声张,也不向上汇报。
当道格拉斯抬起他的下巴检查时,他紧锁双眉,愁容满面,好像有一种莫大的隐痛在折磨着他。
“嗯,”道格拉斯把两片嘴唇啧了一下说。“下颌碎裂,得手术。”他的嘴唇再次啧了一下,“费用怎么支付”
“老样子。”利柏拉托显然不想因此失去说话能力。
道格拉斯同为组织的成员,但却不去告发。相反,他对于组织将会面对的或是其他人将会面对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反正就是个混口饭吃的地方。他不相信这个组织,怀疑它的永久性,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而他面前的利柏拉托缪伦,显然就是一个组织中小人物的典型。
他孤独地生活在两种恐惧,即对现在主宰着他的犯罪组织的恐惧和对今后即将到来的新的恐惧之间。他在寻求出路,但是还没找到。
利柏拉托不是一只巨型老鼠,而只是一只受人牵制的小耗子。
一只毫无希望摆脱苦难的小耗子。
虽然道格拉斯完全可以向上告发,但他美日每夜地为组织的牺牲者治疗,显然不想同这个组织永远捆绑。
他不是木偶,也不是雕像,他永远缺少做一个缄默者的明确的意识。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里实际上数不胜数。他们都是普通的、有情感的的人,开始时他们都是迫于生存被动的,完全被这里的所遭遇的环境吓坏了,后来竭力想从这一深渊里挣脱出来。
“没有麻醉,这点疼痛能忍吧。”道格拉斯示意他躺倒。
利柏拉托点头。
道格拉斯扶着他的脑袋,手里拿着刀具轻声说,“你知道砍下一个人的头很容易吧,不需要有多么强壮的身体,一把锯子,就能像绞刑刀那样,一眨眼就能完成砍头之事。”
“这种时候才来威胁我,就如同犯罪现象总是无法杜绝。因为每个罪犯都心知肚明,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但却仍然抱有侥幸心理。”利柏拉托已经闭上了眼睛,“那样的人绝对是一个蠢货你就瞧好了吧,那个恶魔会给你露一手的。实话对你说,你只要尽心帮我完成手术就好。”
“恶魔”道格拉斯若有所思地说。他即刻又自言自语地回答道,“那帮人可是罪犯、受贿者、贪脏枉法之徒,他们怎么会如此蠢钝呢我可不想被人牵连。”
“你不会弄明白的,”利柏拉托咕哝着说,“你不具备那种智商。快手术,我快疼疯了。这件事你很快就明白,不需要我多说。”
“为什么不与我说”
“因为我的下颌碎裂,该动手术了。”
“下次能避开这部位吗。”道格拉斯拖长的声音里含着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