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当谢长生是又想出了什么扮鬼的法子,来收碗筷的时候还不忘记夸谢长生“上次小殿下扮成那个披散着头发满地乱爬的鬼,就有些吓人了,这次只用上肢趴着挪动自己的鬼,更是传神。”
啊对对对,囍囍”
谢长生哪好意思告诉阳萝自己是腰酸胯痛实在起不来了。
他沙哑着声音告诉阳萝“阳萝姐姐,你眼力太好了我就是在练习爬行这样等老了瘫痪了,自己爬着要饭吃,不麻烦别人等八十岁的时候我要当敬老院最独立的老头儿”
阳萝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要用“未雨绸缪”这个词来夸谢长生。
但话还未说出口,却见一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正是顾绯猗。
顾绯猗如往常一样,红衣玉带,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令人捉摸不透、看着对旁事漠不关心。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又和往常不太一样。
像是比之前更自得了,更悠然了
更气定神闲了
还比往常多了一些惬意。
只扫了一眼,阳萝收回目光。
她虽已为自己准备了丰厚舒适、芳香扑鼻的归处,但也不想这么快就住进去。
她对顾绯猗行了一礼,端着碗筷退出谢长生的寝宫,又招呼着门口的几位宫人太监随自己一起离开了。
谢长生看着顾绯猗,突然想起,自己看的里面,吃过那药的人一般都是迷迷糊糊、从来不记得细节的。
可他却偏偏记得。
每件事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谢长生记得顾绯猗是怎么吻遍他全身、又是怎么托着他的后脑让他也在他肩膀上吮出印子的。
记得他是怎么从难受变得舒适,甚至因为那绑在身上的腰带急出了一些眼泪,磨蹭着床单、却被顾绯猗扣住手腕。
还记得灌了热水的玉器那温凉的触感,顾绯猗的手指,也记得那软绵、奇异的东西的感觉。
像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谢长生面前闪。
热度一点点爬上谢长生的头脸。
其实想过,再见到顾绯猗的时候,一定要保持住自己的人设。
装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问三不知;
或是一边大笑一边热情洋溢地抬起手“嘿老兄昨儿个晚上累不累”
但事实证明谢长生根本做不到。
他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热度疯了一样往头脸上涌,趁着阳萝出门的工夫,他抓住被角,一点点拽过来,把脸给蒙住了。
一片昏暗的视线中,谢长生听到顾绯猗发出一声轻笑。
接着是愈发靠近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小殿下。”
“你”
谢长生开口,嗓子全然是哑的;
原本干净清润的好嗓音像是沙沙哑哑,像是清晨刚起床时,带着懈怠和倦意,反而勾的人的心尖都跟着发痒。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你好,我叫谢长生。谢是不用客气的谢,长是身高的长,生是还没熟的生。我本是家世显赫的大学生,却被贼人陷害,要想听我的复仇故事,请计算出完整圆周率并复活霸王龙。”
顾绯猗“”
他轻笑起来,伸手把蒙在谢长生头上的被子向上扯了扯,给谢长生留了个可呼吸的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