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能预想到宗门大殿中的景象,原本正欲迈出的脚步稍稍一顿,“她现在在哪”
陆清沄坐在庭院中,百无聊赖地对着株开得正艳的月季发呆。
衣角沾着斑斑血迹,还有些泥土,但她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
早在她于大雪中怀抱着心爱之人渐渐冰凉的尸体,一夜白头时,她就对周围的一切麻木。
“沙沙”
微风吹拂,将柔软的花瓣吹落于指尖。
她不禁想到刚刚细腻温软的肌肤触感。抓住商雨浣的一刹,她甚至动了不顾一切把人带走的心思。
拐到姻缘树下,把上一世没能好好走完的仪式补全。
“啪嗒。”
轻微的响动令她猛然抬头,眼神晦暗又贪婪地描绘着记忆中的红衣美人。
上挑的眼尾透着分浑然天成的娇柔。哪怕是生气,眸中依然水光潋滟,宛如一汪秋水。
小心将执念藏好,她扶着桌子的手稍稍借力,虚弱地咳嗽两声,“浣浣”
“今天这一出,是你策划好的吧。”
商雨浣不打算与她废话,目光略微在道袍的血迹停留,挪向另一侧。
对于陆清沄的实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越阶挑战、一招毙命屡见不鲜。而那些猖狂自大的弟子,根本不会是其对手,可能连一个照面也撑不过。
但看到对方苍白着脸、身形萧瑟,她心里没来由不是滋味。记忆中的陆清沄,何曾有这般虚弱的时候
“对。”
出乎她的预料,女人竟然干脆地承认了。
“我准备尽快脱离云岚宗,但不愿意参加此次比试。可是,我想见你,想在你身边多留一会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
在第一天被“打伤”,自然不用参加后续大比,还能找个借口留在合欢宗。
“浣浣,我”
将她的沉默误以为是不喜,女人着急出言解释。
“多少灵石”
商雨浣像是没听到她这番剖白,语调寡淡,“你把受伤的消息传到我侍女的耳朵里,这中间总共花了多少灵石”
霎时间,女人再没有先前的胸有成竹,支支吾吾,眸光罕见地开始躲闪。
“不说”
精致的眉眼覆上一层寒霜,商雨浣扭头看向极力缩减存在感的小桃,“你来说。”
“奴婢、奴婢收了”
“一共三块高阶灵石。”女人抢先回答,神色有些无奈,“包括找人唆使围攻我的人,以及受伤后的传信。”
她手头只剩这些。若是不够,再卖一把剑也不是不行。
“嘭”
不等她说完,一个精巧的储物袋重重落在桌上。
“以后不要再接近我,我也不想听到任何与你有关的消息。”
商雨浣似是不愿与她多言,扭头示意侍女跟上,“下次,可不会有这般好运气。”
她离开得决绝,空气中依稀残留着淡淡香料味道。
女人黯然垂眸,失魂落魄般过了好久,才将那枚做工不凡的储物袋捧于手心。
仿佛处刑,她慢慢将袋口打开一道缝隙。
“咦,这是”
一瓶伤药落于掌心。
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般放在眼前仔细观看,紧抿的唇角不受控制翘起,半晌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