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从时不时透露出点什么的星星口中听到了一个新的信息溯源导入。
如果只是按照字面意思来看,就是从根源导入。
换言之,复制。
至于是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暂且没有追问。
“嗯。”你应了一声,继续伸手去碰另一张黑底暗金纹路,繁复华丽但看不出具体信息的卡牌。
在指尖触碰到卡牌之前,你顿了顿,看向星星。被一团毛茸茸的白包裹着的迷你精灵原本正期待着你能得到最高级别的奖品,发现你停下动作后下意识歪头困惑地看了过来。
你没有试探出什么,于是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指尖终于触碰到卡牌坚硬的表面
刹那,那股仿佛被不可直视之物自遥远宇宙深处投下的视线锁定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但这一次,你显然已经无法再生出被这股窥视冒犯的感觉,而是
恐惧。
厚重的恐惧有如实质般铺天盖地朝你压下来,看不见的滑腻触手禁锢四肢,缠绕身体的每一段骨节,顺着双脚不断往上,你甚至能够感受到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软体拷在脖子上将你的身体恶狠狠往下压的窒息感。
被不知名力量狠狠刻入脑海深处倒吊着的不可名状之物骤然张开遍布浑身的眼睛,每一颗冰冷无情的瞳孔都在凝视着你,仿佛要将你从内到外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块骨头、每一根脉络、乃至每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都彻底从人类的身体中剖出,嗅闻,然后吞吃殆尽。
你甚至连微末的不安与退缩都无法升起,全身的力量都在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与精神不至于在这股利刃般的恐惧下撕裂。
死死睁大的眼睛映照出不可言说之物是那只曾经注视着你的巨大眼睛,眩目的光线就像针一样扎入你的眼球,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彩虹色的光团。扩大的瞳孔想要转动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眼皮泛起刺骨的痒意,似是汗水划过,又像是流淌着涎水的、湿润黏腻的舌尖缓缓爬过。
你咬紧牙关,脑子混沌一片,无法想明白这股毫无科学依据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从不盲目信奉鬼神的你甚至如同渺小的羔羊只能在虚无不经意的绞杀下坐以待毙。
但你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光是想到对方莫名其妙把你弄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打工,你就火冒三丈,不由地恶向胆边生你艰难地转动眼珠,使劲把瞳孔向上翻动,然后对着那只无形的眼睛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没错,你威武不能屈地向疑似罪魁祸首的未知生物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身体僵硬地像被扔进了浇铸的水泥里,你甚至还想附赠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那只巨大的眼睛仿佛烙印在你的瞳孔里,因而你格外清楚地看到了它微微扩张的细微弧度。
它又或者应该说,祂在惊讶。
你却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你的全身都痛的要死,像是有无数枚针从毛孔里推进去,摆脱不了的细密疼痛令你从头到脚升起骇人的颤栗。
“主人主”
“主人”
“主人”
孩子气的呼唤将你即将跟随远去的灵魂夺了回来。
你这才如同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窒息的闭塞感让你的脸涨的通红,再加上瞪大的眼睛里蔓延的红血丝,你却无力在乎形象,而是大口大口呼吸着鼻子忘记吸入的氧气。
方才的窒息感尚存,但你缓过神来后第一时间看向了茫然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不知所措的星星。
也许是你眼睛里的凶光太盛,也许是你的脸依旧狰狞,星星被你吓了一跳,抱紧了手里的魔法棒,弱弱地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你意味深长地看了它一会儿,收回视线,安抚着如雷鸣吵闹的心脏,头也不抬地问道“刚才那张卡牌”顿了顿,你把对我做了什么改成了“给了我什么”
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下意识觉得,你似乎得到了馈赠。
直面未知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