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熠的睫毛颤了一下,他睁开眼睛,露出底下乌黑乌黑的瞳仁,同时他把手从她背后拿开,七岁的小孩表情有点困,显得懒洋洋的,柔和无害。
外面肯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苏折熠家可不是普通家庭,少年的家庭背景也是他熠熠生辉的人生中、一颗镶嵌于人生王冠上的宝珠。那群绑匪可能也会很快发现他的不同。
早上的时候绑匪们又过来,随便扔了点吃的给他们。
言袖正蹲在地上研究食物包装,旁边慢腾腾的传来那人声音,含着点轻绵绵的懒洋,喊“袖袖。”
言袖“”
boss非常少会喊她的名字,何况是这种喊法。通常情况下,他这么叫意味着要有点什么事情,但这回言袖看过去,竹马只是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一双眼瞧着她,乌色的碎发黑鸦鸦的,顺着他柔皙脖颈。
少年的唇角沾点儿笑意。
言袖挺怵他这样笑,若只看表面当然挺正常,但他那张黑白的相片上,他笑得也很正常。
如果说那样的笑是已经看穿几十年后的情形,觉得好玩,所以才温温地笑。那现在这样笑是为什么
不会在算她吧,救。
小姑娘忽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说“苏折哥哥吃吗”
他道“你吃吧。”
言袖确实饿,自己拿了一包吃的,坐在后面吃。她身上穿的是裙裤,坐下来就像裙子遮在膝盖上,裙裾散落,像棵长在角落里的小白蘑菇。就是边缘有点脏兮兮。
她觉得有点悚,因为苏折熠就托着脸淡淡蹲在对面看着她。
她吃东西都有点噎,略微把脸低下来小口地啃,她的头发早就散乱了,原本的丸子头已经松散成毛茸茸的一颗脑袋,在车里那么久,又是紧紧挨着竹马蹭蹭,有几缕头发还从发绳里跑了出来,垂在她脸颊侧。
苏折熠就在对面看着她,言袖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吃完东西,伸手散开自己的头发,把头发再整理了一下。
手边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的状态,言袖想了想,抬起眼睛去问苏折熠“苏折哥哥,我头发束好了吗”
“好了。”他说。
他抬起眸子朝外面看了一眼,接着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几个男人从工厂外面回来,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还带回来点吃的和一副牌。他们压根没管这边的几个孩子,径直支起一张锈迹斑斑的桌子,摊开吃的,还摆上几瓶啤酒。
旁边的两个孩子吓得大气不敢出,眼里又蓄了一点眼泪,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朝言袖这边靠拢过来。
言袖看了他们一眼,转头看看自己另一侧的竹马。
黑月光垂着眸玩自己的鞋带。细嫩的手指把雪白带子松开,再勾勾绕绕地系上,小孩垂着眼睛竟显出一分挺专心的感觉。他最后给两根鞋带都系了个蝴蝶结,松开手。
言袖在旁边看得饶有趣味,这一刻觉得黑月光好可爱,
低着眼睫毛看起来很乖,他长得又白皙,眼珠子乌黑乌黑的很纯净。
随后,她听见绑匪的手机里传来新闻腔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其中一个绑匪正翘着腿支在烂矮桌上,正低着头看手机,新闻的声音就从他手机里穿出来,播音腔很板正,言袖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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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割腕自杀,正送往医院抢救相关事项还在调查中。”
“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
“因比赛不理想赛后家长处理方式不当”
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句接一句传进耳朵里来,言袖本来没多在意,却在听见比赛的时候顿了顿,心里冒出古怪的感觉,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孩。
新闻上并没有听见关于这起绑架案的事情,大约是不想声张,以免绑匪心理不稳定,对人质小孩造成伤害。
但这些绑匪显然很关注与小孩有关的新闻。
言袖听着这起自杀社会新闻,脑子里想的却是之前,那个气势汹汹前来房间的家长
不是就是同一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