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搬迁氏族
谢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难以置信地将祭司的话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绷着脸大声说“那族长呢雨姑姑呢就不管他们了吗”
“而且就算是搬我们又能搬到哪里去万兽山脉还是要到昆仑神山上去我们这里已经是大荒的最西方了”
大荒越往西越荒芜贫瘠,越往东、越靠近中州的地方越繁华,白象氏族本就是受到打压才搬迁到这里的,现在又要搬往东绝无可能,只能再往西,可是西方属于灵兽与神族,也没有一个小村落的出路。
“这个你不用管。”
祭司虽然很少露面,可是在白象氏族中威望极高如果说象翠微是族人的主心骨,那么她就是族人的信仰。
她的话没有人敢不遵从;恐怕在这里,唯一敢跟她这么说话的人就是胆大包天的谢挚了。
祭司在心里叹息一声,背过身去,不欲再跟谢挚交谈
“至于象翠微他们料想即便还没死,也已活不长久。我们不必做无用功,再搭进去新的族人,还是早些另做打算的好。”
“”
她的语气太过冷静镇定,带着一股理所当然,让谢挚如坠冰窟,遍体发寒。
心寒之后是极致的悲伤愤怒,谢挚都不叫她“您”了,她紧紧地跟在祭司身旁,嘴唇发白,眼里都是倔强伤心的眼泪,
“你怎么能这么说族长她为我们氏族鞠躬尽瘁,付出了多少,雨姑姑又为保护大家受过多少伤他们如今有难,我们不去救人,倒自己先跑了吗”
眼泪滚落下来,谢挚擦了一把,嗓音里终于还是带了哽咽归根结底,再聪明坚强,她今年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四的少女,何况今天头一次经历生离死别。
她拉着祭司的衣襟,几乎泣不成声
“求您了祭司大人刚刚您也听到了,阿林叔被打成了那个样子族长他们有危险我们得去”
“说得好。”
年长的女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有半分动容,她回身望着谢挚,“现在你再来跟我说说,谁去救,嗯”
“自然是我跟阿英”
被她这样冷笑着凝视,谢挚还是心里发怵,她的声音弱了一瞬,又不想在她面前露怯,还是硬着头皮说出心里的答案。
“你若嫌命长,一心想去送死,我也管不着你。”
祭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谢挚几眼,终于从唇边泄出一声冷冷的笑,但她眼里却不见分毫笑意
“但是象英不能跟你去。”
“你死了就死了,跟我没有关系,我早说你是祸害中州来的东西都是祸害象翠微却不听;现在好了,她自己也死在中州人手里了,没人再来烦我的心了。”
祭司将被谢挚抓在手里的衣襟一寸一寸地抽回来,一字一顿地说
“但是象英与你不同她是白象氏族的人,日后要去英才大比为我族争取荣光,你不是,你晓得么”
“不要这么天真你当真被象翠微护得不知世事艰难了是吗我早就叫她不要那样惯着你。”
女人最后冷笑了一声,拄着拐杖拂袖而去。
“祭祭司大人”
谢挚张着嘴巴想开口再叫她一声,半晌没能发出声音,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几乎再说不出来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