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疑惑歪头“为什么不信呢分明算得很准。”
连她之前都没想到陈昂不是直接死了,而是留了一条命为男女主角弥补裂痕,对方却能从卦象里看出来。
赵怀芥想了想“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人总有不甘不平,卦卜得再准,也不会甘心无为,可见都是无用之道。”
世间万物自然兴起,自然衰落,师父教他不必施为,任凭终始,但世人都不肯认命,他也不肯。
所以算与不算,都没有什么用处。
苏淼淼模模糊糊的,倒也听懂了大半,却是一本正经点头“那不是应该的吗人活在这世上,若是只任凭旁人注定便甘心认命,还有什么趣味自个想要的,就该尽足人事才对。”
她一向都是如此,从前倾慕箫予衡,便全力去求,如今想要从这注定的“故事”里保下陈昂,就也会尽足人力去办。
不然呢躺下认命,当真叫自个溺在水里不成
退一万步,即便当真不能违抗,她也总要倾尽所能,将所有法子全都试过了,起码到最后也不会后悔。
说这话时,苏淼淼的一双星眸闪亮,浑身的生机与元气,如同越冬的青芽。
这模样,又叫赵怀芥又忍不住的看她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笑。
但这一丝弧度闪得太快,都没等苏淼淼确认是不是看错,元太子便也微微颔首,转过了身。
他长身玉立,口中未言,但心内却分明想了一句[母亲说得倒也没错。]
苏淼淼不禁一愣。
又一次了,元太子好像已经是第二次想这样的话,第一次是说她不像赵皇后想的那样,这一次又说赵皇后说的那样没有错
所以赵皇后到底说了什么说的这个人是她吗为什么一时像一时又不像的
说起来,她从刚才起,有时候会突然觉着元太子在看她,可当真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当真是她感觉错了吗还是元太子真的在对照着什么打量她
苏淼淼叫这没头没尾的说的一阵心痒,偏偏只是旁人的心声,却又没法问出口。
为了解惑,她没留神便又往前靠近了一步,似乎靠得再近些,就能多听着几句心底没说出来的内情一般。
赵怀芥却有些介意似的,往后仰了仰身子,疏淡中露出一分疑惑。
苏淼淼有些尴尬,随口寻了个由头“我送表兄去母亲处。”
“不必,我听闻府上有事,原本也只是拜见,也该去了。”
可赵怀芥闻言,却又干脆退了一步,微微扭头,身姿看来满是仙人般的湛然冷淡。
这样的元太子,看来便如真正的仙人一般,不染凡尘,高不可攀,仿佛出言留客都是一种冒犯。
苏淼淼顿了顿,满以为元太子就要这般飘然而去,可赵怀芥收在袖中的指尖,捏了捏仍旧温润的玉币,却又主动问了一句“表妹可还有事”
苏淼淼向来都是个干脆的性子,听了这话,便也干脆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表兄从前在山中,是不是听说过我”
“姑娘”
一句话还未说罢,流水亭外的回廊上,却忽的传来一道有些稚嫩的呼喊,
呼喊的是如意楼里的小桃,小丫鬟不知内情,只当自家姑娘的心意还如从前一般,因此面上满是报喜般的高兴“姑娘我方才听外头的小子说,六皇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