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负着父亲的性命,历代先祖的传承意志,又身具男主光环,终于活下来并成功蜕变成神。
斩寂无归于月落城之外。
月落城就是最后的净土。
如果自己早做安排,劝父亲举家搬迁月落城,便可逃过这一劫,远离纷争,成功苟到大结局。
但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最好还是能警示宗曜
宋衍有些疲倦的摁了摁额角,一看手中的蜡烛燃了大半,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嗯,反正还有五个多月。
没有什么不能睡一觉起来再说。
但宋衍站起来一转身,就对上了顾惟的双眼。
顾惟斜斜倚在床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宋衍
差点都忘了自己是已经结婚的人了。
顾惟这么晚了还不睡,倒让他有些尴尬了,这床一时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宋衍看了一晚上的地图。
顾惟看了一晚上的宋衍。
他神色若有所思。
自从下午宋衍问了扶州之战的事后,便一直神不属思,又神色凝重看了一晚的地图,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轻轻叹气,倒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般。
像这样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可不像那种会居安思危之人。
顾惟觉得自己十分无聊,竟然会好奇这种事了。
难不成这草包纨绔听到魔族就害怕了那些丫鬟都不怕,他就这么点胆子吗
顾惟出生之时扶州之战已经结束了,他倒是有些遗憾,自己不曾得见当初魔族肆虐的场面,人人都说现在的平和得来不易,庆幸能有现在的安稳生活,但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没有魔族的作乱为祸,人类就能和平共处了吗
在他看来,反而是魔族的存在遮掩了人性之恶,而一旦没有了魔族这个威胁
人性卑劣更是展露无遗。
他所见所遇皆是如此,这般看来,人类还不如魔族坏的坦坦荡荡。
若是有朝一日魔族能杀过来,将这所有人都杀光就好了。
该多么有趣。
顾惟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
宋衍原在那里左右为难,见顾惟蓦地露出一抹浅笑,仿佛黑夜中盛开的彼岸花,死亡伪装成美丽至极的模样,引诱人一步步的走过去,坠入深渊都不自知
宋衍衣袖下的手猛地掐了自己一下,清醒了过来,他刚才在想些什么呢
不过虽然不知顾惟在笑什么,但是他倒是不再犹豫了。
按理说作为一个绅士,明知妻子是被迫嫁过来的,这种时候,就该自觉去书房睡的。
但自己要是新婚之夜就去书房睡,传到钟慧兰的耳朵里,自己怕是别想安生了,而且也和自己的人设过于违和,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如果睡一个屋的话,怎么说也该是病号睡床,自己睡地上,可是宋衍瞅了瞅冰冷的地面。
连个地暖都没有,这要是睡一晚,八成要得病的。
最重要的是,宋衍不喜欢委屈自己。
眼前这张床这么大,睡两个人都绰绰有余,自己早已和顾惟说过,在他伤好前不会做什么,凑合凑合一起睡,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当是兄弟睡一铺了。
等过些天,再找个机会让顾惟搬出去便是了。
想到这里,宋衍上前一步,商量着道“要不,你往里面挪挪”
对上顾惟陡然变冷的眼神,宋衍神色不动,慢悠悠补充了一句“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