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血可以救他。
灶门炭治郎看着怀里的孩子。
但是少见的,他犹豫了。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变成鬼的,他自己也一样。
他不确定这个孩子能否接受自己变成非人的事实,于是他试探性的出了声。
“你想活下去吗”
哪怕是付出代价。
这个孩子大概是烧糊涂了,躺在他怀里,没有反应。
他又不得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这一次对方总算有了些反应,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他,无力抓住了他的衣袖。
然后这个孩子又昏了过去。
“那么,如你所愿。”
他自认为收到了回答,然后不再犹豫。
把人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用指甲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一切水到渠成。
他升起了火,然后久违的开始做饭。
从属于灶门炭治郎的回忆里找出了做饭的记忆,去树林里现找食材。
不过随后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鬼需要吃饭吗
好像是不需要的。
但是他觉得那个孩子需要,所以他这么做了。
属于无惨的那一部分在认知里疯狂的跳脚,咒骂他。
“没个鬼王的样子”
习惯性的把无惨的认知压下去,他看着那个孩子的脸,想起了一些熟悉又遥远的记忆。
那些回忆实在有些遥远了,早已被时间风化成了沙子,当他试图去回忆的时候,就像迎面扑来一阵沙尘。
他站在风沙里,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
于是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有些疑惑为什么里面什么也没有。
等锅里的食材都熬化了,那个孩子也醒了。
“扉间。”
“没有姓。”
得到答案的瞬间他觉得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释然。
面前的孩童有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但不管是行为还是心智,都和普通孩童无疑。
他试图从眼前人身上找出一些故人的影子,但找到的越多越是惆怅。
就算是同一根树枝上长出的枝条,也是不一样的。
他无数次在在梦里追寻的,他的愁绪,他的爱恨,都随着故人的逝去一并淹没在时间里。
现在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崭新空白的灵魂。
月光探进窗里,让地上结了霜。
他站在床前,看着孩子,陷入自己的沉思。
属于灶门炭治郎的那一部分对他说。
“你该爱他,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对待他。”
为对方曾经无数次在月下教导他剑术,教导他如何去做一个人。
他曾经是他的老师。
这么想着,他伸手为孩子掖了掖被角,
但属于鬼舞辻无惨的那一部分暴跳如雷。
“你该杀了他,你忘记他的手是怎样贯穿你的胸膛他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青色彼岸花”
就算是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记得胸膛被贯穿的那一瞬间。
他觉得有些冷。
于是他的手又放到了孩童脆弱的脖颈上,只要他动一动手指,就能轻易熄灭生命的烛火。
两种想法,两个人格在他脑海里天人交战,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烦躁。
“够了”
他在脑海里呐喊,随后两种思维都趋于平静。
说到底,不管是灶门炭治郎,还是鬼舞辻无惨,都是他的一部分。
他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决定。
“我会爱他。”
因为他心中并无怨恨也无憎恶,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
那一声抱歉还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更令他无法舍弃的是月下的回忆,对方曾经告诉他。
“你是人类。”
这一条他铭记至今,让他能在鬼舞辻无惨千年记忆的冲击下保持自我。
他会爱他,就像他曾经爱他一样。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属于灶门炭治郎的那一部分对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准备。
这么想着,他离开了床边,关上了房门,朝森林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