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现在就在本宫宫里,”张灵韵幽幽叹了一声,吩咐身旁的大宫女,“彩娟,你去瞧瞧三公主可是起了,若是起了,就让她来见见她弟弟吧。”
“弟弟”两个字,被张灵韵咬的格外的重。
“是。”彩娟屈身行礼,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张灵韵低头打量着梁澈,目光犹如未曾化开的雪,带着冷冰冰的审视意味,“马上就能见到三公主,你可欢喜”
梁澈强扯出一抹微笑,轻轻应声道,“自是欢喜的。”
沈听肆大喇喇的坐在一旁,“这十多年未见的姐弟重逢的戏码,臣还未曾瞧过呢,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赏脸,让臣也来观上一观”
张灵韵真恨不得直接让人把他打出去,可奈何也终究只能在心底想想罢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沈听肆一眼,“督主请便。”
没过一会儿,梁玉晚就被带了过来。
似乎是因为自小养在寺庙里的缘故,她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半点皇家公主应有的仪态,眼神怯生生的,缩着脖子害怕不已。
梁澈只觉得仿佛有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冷的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记忆中的三皇姐是那样的明媚张扬,幼年时总穿着一身赤色骑马装,在永嘉帝特意为她修建的马场里,驰骋,昂扬。
可现在的她,胆怯,懦弱,畏畏缩缩。
他的阿姐
梁玉晚看到梁澈,似乎是有些不太认识了,一步一步的挪过来,带着些许试探的问道,“你就是阿澈”
梁澈眼眶润了润,重重点头,“阿姐,是我。”
“你的腿”梁玉晚的视线落在梁澈身下的轮椅上,“怎会变成这样”
梁澈不想让梁玉晚在替他担心,努力将眼泪憋回去,“没事的,暂时不良于行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梁玉晚没觉得梁澈会骗她,便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梁澈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阿姐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一个无权无势,又没有宠爱的公主,住在荒芜的山上寺庙里,又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但为了不让梁澈担心,梁玉晚还是下意识的找了些有趣的事情讲给他听,“挺好的。”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张灵韵的眼睛眨了眨,“这倒是本宫不好了,若是早知你们姐弟之间的感情这么好,该早些将三公主接回来的。”
一瞬间,整个殿内落真可闻。
张灵韵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自顾自的说着话,“晚儿啊,阿澈如今已经开府封王,也该是为他寻个王妃的时候了,只不过你作为他的皇姐,若你还未曾出嫁,他便寻了王妃,莫得惹了别人的议论。”
“本宫想着,你也已经及笄了,这番将你接回宫,也是想着给你先挑个好人家,你可有什么寓意的男子”
梁玉晚终年住在庙里,又怎会见过外男
她连忙上前屈膝行礼,“晚儿不曾有属意之人,婚姻大事,但凭母后做主。”
张灵韵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本宫觉得本宫母家二房的次子就不错,你以为呢”
梁澈瞬间瞳孔震颤。
他既已经从冷宫出来,就不会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张灵韵所说的那人,性格乖僻,喜怒无常,尤爱在床笫之间折磨女子。
如今四十一岁,前面娶的七任妻子,全部丧命于其手
他的阿姐,怎能嫁给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