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赤胆忠心,难道就只能换来这样的一个下场
他不甘心
天色越发的暗了,朔风夹着雪花刮在人的脸上,如刀割似的疼。
康明远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就仿佛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支撑不住。
但他还是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带着急不可察的嗓音呢喃道,“倘若我甘愿赴死”
康明远的眼神绝望又惊恐,像是一直被逼到了悬崖边的小兽,拼尽全力的抓住那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奈何,那根稻草终究还是断了。
沈听肆只是淡淡的看着康明远,轻轻叹道,“皇命不可违。”
他不含情绪的嗓音仿佛在阐述着什么绝对的真理。
可落在康明远的耳中,却宛若晴天霹雳。
夜风凉凉,昏暗的烛火融化了飘荡的雪花,微弱的光芒映在沈听肆的眼底,雪亮如刀锋。
康明远的双眸一点一点的灰败了下去。
但紧接着,又弥散上了一股沁人心骨的凛冽,带着滔天的恨意,转瞬即散,却又那样的让人无法忽略。
沈听肆在心底满意的点了点头。
像永嘉帝这般做尽了兔死狗烹之事的帝王,就合该这些忠臣良将都一个个离开。
他眯了眯眼睛,迎着风扬的雪花,吩咐手下的人,“都带走。”
康明远一双眼睛红的几乎要嗜血,他颤颤巍巍的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沈听肆,“且慢,我有要事说与九千岁,劳烦九千岁移步。”
“九千岁若不听,势必会后悔万分”
永嘉帝强行将这个罪名安在自己的身上,他认了,可若是波及到妻儿,他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他虽然脱离了康家,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是一匹孤狼,若是当真要将他逼到绝境中,他势必要从他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沈听肆将带到一边,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康大人想说什么”
康明远那双赤红的眼珠子转了转,“九千岁既已拥护康王,想必也是知晓康王的母族前镇国公府被满门抄斩一事”
沈听肆理了理衣袖,“所以”
“我知道镇国公府被灭门的真相”康明远紧咬着牙关,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若是能保住我妻儿的性命,我就将真相告知于你。”
“我现在只能说,这件事”康明远仰头看了看天,“和那位有关。”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原主苏慎没有示意康明远是永嘉帝想要弄死他,因此也就没有了康明远的这番投诚。
剧情里,镇国公府满门抄斩的真相,在梁澈继位以后才浮出水面。
一次蝴蝶震翅,竟引发了如此大的改变。
“可以。”沈听肆微微阖眸,素白的雪花飘落在衣摆上,寒风萧瑟,却遮盖不住他玉石般清冽的光华。
“但我要你,一字不落的,将这件事情讲给康王殿下听。”
沈听肆眼底噙着一丝笑意。
这般残忍的真相,怎能只让苏慎一人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