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时候,林浅浅还不懂得紧急联系人的概念。
她跟着林芸刚来的时候,父亲秦少峰在外面上班,早出晚归的很辛苦,林芸为人热情,没来几天就跟邻居们打成一片,天天扎堆打麻将。
家里永远就只有她跟鹿吟两个人。
当时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至少比以前只跟着林芸的时候强,总能吃到网上说到的价格贵到咋舌的进口生鲜。
她吃鱼卡住嗓子是鹿吟帮她灌醋,好不容易把鱼刺咽下去之后,她皮肤上就出了奇痒无比的红疹,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海鲜过敏。
给林芸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回答说,让你姐陪你去医院,麻将声不停。
她性子虎,在班里看到哪个小男生欺负同学拎起凳子就上去干,负了满脸伤回家也是鹿吟心疼地帮她擦药。
而她想要在林芸那边卖惨获得一些零花钱,再偷偷感谢鹿吟给她买爱吃的东西的时候,林芸在电话里说,你知不知道老娘今天输了多少钱呐
她知道鹿吟是学画画的,总是怕打扰她,后来鹿吟便拿了凳子让她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
林浅浅偶尔帮忙递过去颜料、画笔,两个人慢悠悠地打发时间。
“姐,你会画人吗”林浅浅好奇地问她。
“画的风景画比较多。”鹿吟接过她洗好的颜料盒,拿了纸巾擦上面的水渍。
“那你能不能画我呀”林浅浅做出鬼脸来,“就像这样”
鹿吟被她的鬼脸逗笑,用画笔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林浅浅第一次挨打,她逐渐跟鹿吟熟稔,开始发掘这个人身上的另一面。
比如,她淘气回来的时候不会再红着眼睛卖可怜,而是在鹿吟面前挥出自己的小细胳膊,“姐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就一拳把他打飞看到我的肱二头肌了吗”
鹿吟懒散地拿过一个戒尺,在手上轻拍了几下,“林浅,你最好像刚开始那样听话。”
林浅浅丝毫不怕,还要冲着她撅屁股,“有本事你就打我呀”
而后,鹿吟便用戒尺在她屁股上象征性地打了下,力度小到几乎没有任何触感。
林浅浅想起自己借阅的古早小说来,抱胸高傲地开口,仰起头用鼻孔看人,“你是我唯一允许的可以打我的人。”
每次出状况都是鹿吟陪着之后,林浅浅便习惯性地开始喊姐,什么都要喊她,期末考优秀了要笑着喊,不及格也要哭着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开始跟鹿吟牵扯在一起。
后来她便把亲情跟爱情混淆了。
就算日后关系破裂,但习惯一切都没变,早已经被时间染上了解不开的烙印。
“冷了。”鹿吟的食指弯起来敲敲桌面提醒她。
思绪被扯回,林浅浅端起碗喝了口豆浆,已经没了任何温度。
可是鹿吟现在的心好狠,就那样轻飘飘地把所有记忆抹去,绝口不提过去的事情。
林浅浅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冷掉的早餐,直到面前的碗见了底。
“吃饱了吗”
“我又吃不了太多。”林浅浅打了个哈欠,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