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浅也不回答,靠着办公室外面的墙站着,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余光瞥见鹿吟长长的影子远离,逐渐消失不见,这才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今晚鹿吟对她格外宽容,但林浅浅不知道自己还能得到多久这样的优待。
好像鹿吟的心情也总是阴晴不定,明明晚上刚来拍摄的时候她还在冷冷淡淡地看着自己,这会儿倒是好言好语了。
鹿吟很快就回来了,坐上车子回家的时候林浅浅的烦闷才消散了些。
身上还穿着鹿吟的外套,她便拢了拢,往座椅下缩了缩,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鹿吟看她一眼,“回去吃凉拌面吧。”
“不饿了。”林浅浅用毯子盖住身体,脑袋朝着车窗的方向栽着。
她还在生气,倒也不是因为鹿吟。
现在什么打算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走一步看一步,如果鹿吟对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烦,那她就要跟着她。
但刚才在办公室里,毫无预料的名字出现在了她的耳边,让她想起了过去的不美好的记忆。
她连跟鹿吟吵架的记忆都不愿意去回想,更别说别的。
思来想去,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只好通通把这些烦乱的事情都赶出去。
离回家的时间不算太短,她选择小睡一会儿。
车厢内陷入寂静,她们在车子上的谈话每次都很简短无聊。
鹿吟面无表情开着车,她对自己很了解。
她明明可以选择对林浅浅继续保持冷淡,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但她看见鹿吟跟她的老板在一起交谈搭话,哪怕知道她们之间只是工作关系,但也还是止不住地有些抓狂。
她吃掉可以让她镇定下来的另一种药,那是现在钟时雾禁止她吃的。
镇定药物是在她最初遇到钟时雾时,被强迫吞食的一种药物,那时候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后来她逐渐好转,那种药对人体伤害过于大了,钟时雾便给她停了,只让她继续吃可以安心入睡的药。
即使情绪再次稳定下来,她还是能够很清楚地感知到刚才的感觉。
她恨不得把林浅浅带回去,将她装订成标本,就镶嵌在那副被褪了一半衣物的画上。
这样她就可以将她永远地关起来,像无数个噩梦中的那样,没日没夜触碰她的肌肤、遏止她的尖叫、按捺她的呼吸,直到她失去知觉。
失去人性也没关系。
因为现在的她,早已经没了这种东西。
如果林浅浅还只是存在于幻想里,那她至少会有个不可能的念想。
但再次见到她时,那股浓郁的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便涌上了她的全身。
她想要玷污她,让她跟自己一样沉沦在暗无天日的黑夜里。
她有足够的能力圈养她,而不是放任她出去工作,出去跟别的女人待在一起,哪怕是客气的交谈,哪怕是回一个礼貌的笑容。
鹿吟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红灯看,格外刺眼。
她侧眸看向副驾驶座缩成小小一团睡着的少女,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美好。
这似乎才是一只纯洁天真的小鹿,全然察觉不到身边的危险。
也或许,身边是她最信任的人。
红灯转变,鹿吟重新启动了车子。
如果得不到的话,那她宁愿毁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