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赤元二年,二月。
皇城之中,一片沉寂。
寒意充斥着空气,阴雨初霁后,浓厚的水汽弥漫在每个角落。
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齑粉,仿佛给整座巍峨的建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朱红的宫墙显得低沉无光,高耸的鎏金屋檐直抵云端,隐约传来哀泣之声。
恰巧经过的小太监仿佛察觉到一股黏腻的湿气钻进了他的骨髓里,他不禁打了个寒噤,赶忙离开此处。
其余的宫人却都只是垂首低眉,行色匆匆,仿佛毫无察觉。
“还不快些”
清棠刚睁眼就听到了身前人有些阴柔黏腻的声音。
似有些不耐烦。
而自己正被迫跪在一个人的身前。
这具身体有些娇弱得过分,脆弱柔嫩的膝盖部位隐约传来了阵阵的疼痛感与酸麻感。
他勉强用手肘撑着地面,才没有摔下去。
眼前他跪着的这个男人他狭长的眸子微阖,阴戾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慵懒冷漠。他身着一身驼色细纹锦绣窄袖蟒袍。
丝绵薄软轻如烟,衣料淡雅色调。
长发乌黑顺滑犹如漆木,放在紫檀木椅榻的凭几上的手指苍白瘦弱纤长。
那张阴柔的脸也是白得过分。
形如鬼魅。
浓郁刺鼻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还要咱家亲自教你吗”
苍白冰凉的指骨扣住了他的下颚,沈清棠被迫与他对视。
狭长阴柔的凤眼透出丝丝阴冷与狠毒,低眸俯视着他的眼底仿佛被黑雾侵染深不见底的籔渊。
冷寒刺骨,戾气四溢。
这具身体几乎下意识地开始战栗,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像是满意少年的反应,似乎轻笑了下。
冷冰冰的苍白指骨缓缓移动。穿过单薄的衣料。
落在少年冰肌玉雪的软糯皮肉上。
那冰凉凉的触感与粗粝的指腹令少年忍不住抖了抖,茫然无措地睁着那双乌黑剔透的眼眸。
好似一只即将被粘稠阴暗的毒蛇,缠绕致死的懵懂无知的纯白兔子。
这样的眼神让那人微微怔忪。
他收回手,垂目看向沈清棠。
微微掀起的唇角勾起了残忍而又诡异的弧度。
“真可怜。”
也很可口。
草,死变态。
刚才紧跟着清棠从世界缝隙钻进来的星阑忍不住破口大骂。
[主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用他的脏手碰你了。]
圆滚滚的光球在神识中气得直跳脚,却毫无办法。
它是清棠自修炼以来便一直陪伴左右的本命神器。
武器形态为一把剑,通体碧绿色,如翡翠雕琢而成,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神剑,但是在清棠眼中却只是个叽叽喳喳的家伙。
比起光团的义愤填膺,清棠倒是显得冷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