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限笑了笑,也没觉得疼,“就知道你舍不得。”
下午场是江橙被凑人头的短跑项目。
他的短跑水平也就是个中上水准,和参赛的一些体育生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
按照以前,他也就是随便跑跑,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今年有韩限长跑第一在先,他莫名不想输得太难看。
要是正常发挥的话,前五不成问题,再超常一点前三也能冲上。
就尽力跑吧。
能跑到哪算哪。
可惜下午韩限也有项目,且时间和他撞了不能过来,周筱寒也有其他任务要去西区拍照,他就只能孤军奋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下午连观众席的人也要比上午少一半。
等下,这有什么可惜的,这不是正合他意吗
一个人多清净,真是的,要什么人陪啊。
反正他也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为了活动方便,他换了个清凉的短裤和好跑的运动鞋。
约莫三点四十,参赛者们各就各位,按照白线站成一条弧线。
正式开枪之前,他忽然瞅见身边有个眼熟人。
那人一手臂的纹身,唇钉和耳钉闪得扎人眼。
马文杰。
曾经在数学竞赛现场轰轰烈烈输给他的人。
这人全身上下都很社会,学业成绩却意外得不错。
毕竟走到数竞决赛能和他过招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此刻,他在马文杰眼里看见了分明的敌意。
大概上次输给他的时候很不爽吧。
但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充满敌意
他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枪响后得到了证实。
开跑后他稳定在前三,他原先没有特别注意马文杰,直到这人出现在与他平行的视野内。
两人维持并列前三。
令人迷惑的是,他似乎在控速,为了保持和他并列。
江橙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能拼尽全力甩掉他,速度快得他下肢几近麻木。
意外发生在他快要冲破终点线的一刻,他的脚被绊了,来不及做任何补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后脑勺和膝盖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正常无法呼吸,躺在跑道上犹如一条涸辙之鱼。
他急促地呼吸着,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阳光直直刺向瞳孔。
他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江橙”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背上。
那人的背很宽很结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他双手有力地托着他的大腿,走路的速度很慢,像是害怕把他弄醒。
拂过的热风好像也不那么热了,可他的头还是很晕。
熟悉的发丝质感和淡淡的香味让他认出了背他的人。
“韩限。”
韩限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脚步放得更慢,“醒了”
江橙缓了缓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
他神志不清地问“我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说呢。”
“感觉应该是死了。”他的下巴抵在韩限肩上,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遗愿。”
他看见了江橙后脑壳摔在地下的那一下有多重,也就知道他现在意识有多模糊。
平日里这么高冷又生人勿进,现在连说话声音都软绵绵的,像猫一样搔得人心痒痒。
“说吧,你要什么我尽量满足。”
韩限已经想好了,虽然他现在不清醒,但只要他说得出口,哪怕是摘星星摘月亮,他也在所不辞。
江橙迷迷瞪瞪地闭着眼,脑袋歪在他肩头,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喷出的气息温热,“和我。”
他停下来,凝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