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悯”好欺负,他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一路走,他一边将记忆在心中连起来谢家现在当家做主的还是他那个爹,只是这一个月他都在另一个村里当长工,还得几天才能回来,不过就算他在家也只会对这一切冷眼旁观,对他而言,这个儿子即便是亲生的,也是他的耻辱。
他的继母刘氏是带着长子和爹成亲的,那个继兄胸无大志,只想着趋炎附势,这才攀上了二世祖,也正是他告诉了二世祖双儿的存在。
看来这位继兄,是谢修悯的“死因”。
至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儿时的记忆中有听村里人提示过,是因为受不了老谢的为人,被他打出了家门,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谢修悯用手撩开半人多高的野草,掌心随着他情绪起伏冒出了一团小火苗,他顿了顿,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在的,这就好。
像“谢修悯”这样的人,正是因为没有能力才会被欺负到死,他虽也是谢修悯,却绝对不会拥有这样的结局。
不远处响起唢呐乐声,伴随着马蹄声,谢修悯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他撩开野草,走了出去。
温墨亭嘴里的布条被人拿掉,他已经没了力气去看眼前人是谁从昨天被绑到现在,手腕依然被粗麻绳捆着,疼得没有任何感觉,因着滴水未进,眼前也是一阵一阵发黑,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冷汗,被身上歪歪斜斜的大红色婚服一衬,更像是半个死人。
他想起人牙子离开双溪村之前说的,将自己卖给了一个天真的傻子,也从旁人口中听说过,那傻子被人欺负惯了,倒是老实。
只是现如今,那傻子也因为他被人打死了,他甚至都来不及见上他一面,就先从金世昌口中得知了他的死讯。
也许真的和牙子说的一样,自己就是个灾星,谁碰上谁倒霉,就连与世无争的傻子遇上他,都落了个这般下场。
“别死了,你这是去享福的,摆什么脸子”刘氏好说歹说让儿子把自己也塞进了迎亲队伍里,当了个帮忙守着新娘的,这桩亲事可是她儿子帮着牵的线,她不多在金家面前露露脸将来怎么借着说媒的关系发财
她掐着温墨亭的下颌,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真不愧是有名的美人,等到了金家你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
温墨亭偏过脸不去看她,刘氏用帕子抽了一下他的脸,刺疼却不会留下痕迹“笑一笑这样像什么样子哎呦”
马车一个不稳,那刘氏婆子登时摔了个四脚朝天,险些掉下马车去,温墨亭也被她拽倒,后脑勺磕在马车一角,好歹没出血。
“前头前头什么事啊”刘氏撩开马车帘子,小心翼翼问驾车的车夫,车夫也是金家的人“像是有人拦路。”
那打头的新郎正是金家独子金世昌,他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挡住他去路的男人,这人一头黑发上还夹杂着干草和半干半湿的泥土,穿着一身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寿衣,手上什么也没拿。
他本就急着拜堂成亲入洞房好享用小美人,被人挡了路自然心情不好“你是什么人快快滚开”
谢修悯眯着眼睛看着他,忽然走上前,身形一闪,根本没人看清楚他的动作,只听见一声马嘶鸣声,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金世昌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腿哀嚎了,而他座下那匹马更是甩着明显被踹断的马腿疼得要咬人。
“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断了”金世昌疼得涕泪横流,他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份罪,“给我打死他我要他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