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你兄长去找金家麻烦”谢修悯了然,“还是说,你怕他们会找金老爷的麻烦”
于轻衣摸着腰间的鞭子,脸上有些纠结“他到底是这么多年对我还算不错的”
“若真是这样,他便不会由着你婆婆和金世昌对你指手画脚了。”谢修悯道,“子不教父之过,金世昌长成这样,他不是没有责任放任不管也是过错,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不成觉得他一点儿责任也没有”
谢修悯拉了张椅子坐在温墨亭身边,大堂里仅有的两只蜡烛之上跳动着的火苗照亮了他半边脸“你现在想想,他究竟待你如何在我看来,他这两天来找你,也不过是为了他的面子罢了。”
于轻衣怔住了,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觉得和金世昌等人比起来,金老爷子会买她最喜欢吃的鱼,而金家除了她,根本没人会吃鱼也许还有其余种种,于轻衣总觉得金老爷子待自己还不错。
现在一听谢修悯的话,她才有些顿悟。
好不好,也得看和谁比。
和金世昌那等没良心的比,金老爷子自然算得上“还不错”。
而金老爷子最在意的自然是金家的颜面,可在两天前,这所谓的轻飘飘的颜面就被她无情地踩在了脚底下,碾得粉碎。
温墨亭把小辣鱼挑着吃光才放下筷子,自然而然接过谢修悯递过来的手巾擦干净嘴角和手,才对于轻衣道“于姑娘,你若是真的想要嫁给程公子,还是不要和金家再有来往才是当然,我不是指责你,我只是怕金家的麻烦将来会被引到你身上。”
于轻衣笑了起来“也是,想不到你二位竟是看得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透彻程公子待我一片赤诚真心,我自当也以真心相待才是。”
程君才对她几乎是宠进了骨子里,照顾着她也许暂时不想离开这里,甚至在镇上买下了一套精致的别院,又安排了侍卫守着,以免金家的人找上门来,这才放心去了通州城。
她已经与金家划清了界限,的确不该再多接触,她现在并非独身一人,也要为程君才考虑一二才是。
她觉着,与金家决裂和握住程君才的手,也许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次日一早,白九刚打开海川楼的门,就在门头看见了好几辆马车,而程君才则坐在门槛上睡得迷迷瞪瞪。
白九推了他一把“程公子”
程君才倏地站了起来,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松了口气,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白公子,谢兄人呢”
“那是你爹”白九看见他身后马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并没有蓄胡子,倒是看起来非常威严,“谢修悯和温墨亭一大早就带着于轻衣去码头接人了,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程君才刚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他苦着脸小声对白九道“你能替我去看看他们还要多久么我爹非要先见过于姑娘。”
“这就是你弄的小地方”那威严男人走了过来,抬眼打量了一番白九,又抬起头看了一圈海川楼,“小打小闹,还不如与我回去继承家产,也好早点儿让我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