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暨不关心这病房里人的剑拔弩张、唇枪舌战,显然躺在病床上的娄敬策也不关心。两人本该是这间病房里的中心,愣是沉默得宛若事不关己。
明暨跟繁星暗暗讨论着娄敬策会苏醒的原因,做出三四种猜测,等着数据来验证推翻。
娄敬策躺在床上默默盘算着之后的各种安排,近的譬如中午吃点什么,远一点的例如囤货的清单。只可惜自己醒的还是晚了一点,若是能够再早些,定然能储下更多物资。
两人各自成一个世界,勾连这两个世界的,大概是因为肉香,娄敬策忍不住看向明暨时不时对视上的一眼又一眼。
娄父娄母和娄二叔一家阴阳怪气半天,娄敬策终于想好了要求,从头脑风暴中抽回思绪打断他们。
“好了。”他轻飘飘一句话,让众人集体闭嘴。
在一双双或喜或忧的眼睛注视下,娄敬策突然扔下王炸
“我没有回公司的打算。”
娄父娄母
娄二叔一家
明暨
这跟大家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没有王者归来,没有斗个你死我活,没有尔虞我诈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把众人心里端着的水全都打翻。
突然扔下的这个雷,炸得房间里喜忧参半的对象完全逆转。
娄父娄母本就因为娄敬策不冷不热的态度而勉强撑起笑容,这下彻底消弭不见。
娄二叔一家则肉眼可见得喜笑颜开,少了娄敬策,大房不足为惧。
娄二叔拍着自己不成器的大哥肩膀,话音里没有半点刚才的硝烟火气“承让了啊,大哥。”
刚刚恨不得气到娄父当场去世的怨恨,变成如今一声声亲昵的大哥。
娄二叔颇为感慨,他自比娄父强上许多。娄父如果不是命好有娄敬策这个天秀儿子,老爷子当初怎么会再三抉择下还是选了大房一脉继承娄氏。只怕老爷子也没能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娄氏还是到了自己手中。
“凭什么我不答应”娄父挤开周围几人,冲到病床前伸手要抓娄敬策的胳膊,在一阵二房人的“诶,你干什么”中被尽职尽责的保镖拦下,反剪胳膊,当是罪犯似的被看管起来。
娄母不敢步上娄父的老路,只在一旁温声细语地规劝,泪盈于睫不敢滚落。她慌得六神无主,丈夫一向靠不住,可靠得住的儿子这会儿比丈夫更败家,好好的公司说不要就不要了,这让养尊处优惯的她一时完全找不着北。
“敬策,你在说什么呀怎么能不回公司呢那可是你爷爷亲手交给你的啊。你如今醒了不是一切都该回到先前那样吗”
回到先前你们将我当赚钱机器的日子
娄敬策理都没理,他看向娄二叔。
“除了退出公司,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我也可以一并卖给二叔。”
瞬间,娄二叔呼吸都急促起来,那可是娄氏集团32的股份,按照现在的市价,那得是一个天文数字,少说也有个千亿。可是,要拒绝吗
当然不
娄二叔喉咙干涩得生疼,深吸气几次,他垂落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你要多少”这定然不是一个小数字,他八成是拿不出,但这样的机会大概有且只有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