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精致价重的红宝石停留一秒。
眼前浮现的是初见鸦的眼瞳,璀璨的红,如高奢醇醪的红酒一般的红色,闪耀,鲜明,流光溢彩。
他推开门,听见雪中的风铃声。
“bonjour,onsieurbienvenue”
您好,先生,欢迎光临。
原来是一家法国的首饰店。
店员迎上来,笑意热情,以流利的法语和磕磕绊绊的中文,交错而亲切地询问。
郁宿借由父母世家的法语教学,就着零星的关键词,零零散散地听了一个大概。
请问您需要推荐吗我们店铺这季正在做圣诞活动,主推的是轻奢的圣诞水晶心形吊坠和玫瑰金榭寄生手链,啊,看您好像还是学生,需要送给父母的话推荐
抱歉,不太关心。
这一条红水晶长流苏的耳坠。
应该会很适合cro的样子。
“不用。”郁宿的目光仍然盯在吊坠上不放,用有些困倦、淡淡的声音,“请帮我将这枚吊坠打包起来吧。”
提着丝带袋装的首饰盒出门,郁宿却有些茫然。
他对社交的态度一贯是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好像作为天才以一层透明防护罩将自己隔离在众生之外。
谁都入不了他的眼,谁都不够好,不够优秀,和人聊再多的天也不如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睡一觉。
放任自己自由生长到高中,和朋友的社交经验为零。
犹如拥有一种空白而停滞的厌倦。
因此他不知道私下怎么送礼物,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可以在圣诞夜给初见鸦送礼物的那一个人。
初见鸦的朋友太多了,如果“郁宿”是“初见鸦”的一百个朋友中的普通一个,那么“初见鸦”就是“郁宿”唯一的朋友、最为珍贵的那一个。
不对等的关系,应该怎么送礼呢。
送礼物原来也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情。
他拎着手中价值四万多元、差点就和他的电吉他等价的吊坠,感到相当苦恼。
那一个圣诞夜,他走进乐队时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
没人提到圣诞、没人提到礼物、也没有人在意他拎来的小袋子。
只有温与付打电话给ivehoe,大骂一通“你们圣诞汇演给的场地也太狭窄了你当「guest」是什么几个月组建的业余高中生乐队混蛋我们有最棒的键盘手、吉他手、贝斯和鼓手,我们可是未来摇滚界站至巅峰的乐队”
初见鸦“不好意思,我纠正一下,我们乐队是有摇滚乐的kg。”
温与付仇恨转移“禁止中二”
初见鸦“”
郁宿弯起唇角,戴上耳返,没有听下去,开始当晚的排练。
滚烫的摇滚乐乘着乐器冲天而起,打破本该孤独而静寂的夜。
只是,差点这份礼物可能就一辈子也送不出去了。
直到他们参加“rocknro”赛事的一个契机,一选的比赛主题是降雪。
站在原地大概一分钟,听完整段心理历程。
初见鸦“”
“好久远,去年圣诞夜吗,”他沉吟般地微微一顿,诚实地说,“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了。说起来你要给我礼物就直接给我啊,我难道还会拒绝吗。”
“因为后来我发现,你好像不过任何节日,比起花时间在节日上更想重复日复一日的排练,”郁宿垂着眼眸,初见鸦竟然感觉自己从中听出了哀怨,“就连生日也潦草了之。”
“确实呢,”初见鸦干脆利落地一点头,“记我的生日,还不如以后过我的祭日。”
郁宿“”
黑发少年的神情一瞬阴沉,刘海在琥珀色的眼眸投下一层阴翳,语气却依然平静温软地说“不要说这种话哦,cro。”
“嗯”
“你再说下去的话,我会生气的。”
初见鸦“”